他連她的家族都陷害了,怎麼可能被輕易原諒?甚至公開表示,讓大眾體諒他的處境?
“我準備把珠寶公司轉售。”他慢慢收緊手掌,輕輕地將思考了整個下午的決定道出。
“不行!”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是詹司令。他幾乎咬牙切實地將桌邊那張報紙一下子甩在地上:“你知不知道,現在那間珠寶公司誰都不敢接手,這個時候轉售只能作踐拋售,你當初收購它的成本都收不回來。”
“沒辦法的。”詹溫藍看著赤紅著雙眼的父親,神色不變,連唇角的弧度都沒有半分起伏:“當初我拿‘古玉軒’作為冷家犯事的證據,現在,她回報給我的只會更狠。不是我不想留,而是根本留不住了。”媒體現在連“古玉軒”和他手底下那家珠寶品牌的合作都已經挖的個底朝天,她既然露出風聲,絕不可能就此放手。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想,以云溪的一貫風格,從哪裡跌下的,絕對會將那個坑表面上補得天衣無縫,實際卻將坑挖成深淵,然後,順手一推,將人徹底推進絕望!
冷家是她心口的一盞燈,他,當初既然動了,如今再想置身事外,絕無可能。
開了弓的箭,哪有回頭的道理。
詹溫藍輕輕地將地上的報紙撿起來:“都不用為我擔心了。我已經決定放棄英國這邊所有的產業。”
一句話,驚起千層浪。
詹老夫人和老管家張大著嘴,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就連向來自詡瞭解這個兒子的詹司令都氣得臉色鐵青,更不用說其他的三位好友和梵良慧。
“你就這樣放棄了?”詹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男子漢,受點挫折算什麼。跌倒了就再爬起來。你這樣被人整了就退縮,以後會被人指著脊樑骨罵的,你知不知道!”
“你不是向來深思熟慮嗎?我就不信你現在走到絕路,一點辦法都沒有!”詹司令氣得頭上的青筋一下子都爆了出來,手指顫抖地指著詹溫藍,整個人都要休克了。整個英國的資產,不論有多少,那畢竟是兒子一分一分奮鬥出來的結果。就因為一著不慎,如今就要全然放棄?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對那個冷云溪下不了手吧!
想至此,他眼底閃過一道冷光,厲色沉沉,殺氣隱現。
整個屋子裡最冷靜的裡最冷靜的,反倒是詹溫藍。
外婆的怨怒,父親的指責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卻並不急著解釋。
相反,他撥通了一則手機號碼,直接開通了擴音。
“詹先生,有什麼事情嗎?”說話的人,嗓音平淡而理性,透著一股剋制的精貴,彷彿即便從法院出來,他依舊是那一襲律師長袍加身的皇家法律顧問。
“我想向你諮詢一件事。”
“您說。”律師將手頭的資料推開,頗有些興趣地將注意力集中在詹溫藍的這則電話中。
“冷云溪下一步是不是打算直接將我旗下的所有控股公司都透過那五家企業進行債轉股收購?”以冷云溪現有的資產,在英國的財力或許還不夠直接收購他手頭的所有公司,但是,加上當時合作的那五家公司,以他現在公司跌破最低值的股票指數而言,絕對有可能辦得到。
或許,過程會很慘烈,敵傷一千自損八百,但,她真的可以做得到。
“您是聰明人。”律師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正在著手開始做的事情,對方竟然也猜得到,“如果再過兩天,或許你就能收到我這邊準備收購的相關資料了。”
詹司令一個刺激,整個人往後一頭栽進了沙發裡面。
“你應該知道,如果我一直挺著不肯出售,短時間內,你們根本沒有辦法。”詹溫藍只看了他父親一眼,似乎一點情緒變化也沒有。
“當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道理我們都懂。”律師也毫無遮掩的意思,反正打持久戰也不是沒有過。只不過,從成效上來說,並不划算就是了。
“我可以退一步,把我收購的那家英國珠寶品牌轉賣給冷云溪。”
“條件呢?”律師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好說話。其實,從一開始,逼迫詹溫藍手底下的那些公司就只是一個手段而已。冷小姐的真正目標其實一直是那家珠寶品牌。畢竟,詹溫藍經營的其他公司與她涉及的行業相差的太遠,即便能強行收購,時候整合起來也很麻煩。再說,冷家的基礎在國內,將大量資產移到英國,畢竟不太現實。
“我會將英國這邊所有的公司都結束。”詹溫藍將自己最後的砝碼也亮出來。
對面傳來一陣驚訝的吸氣聲,顯然,律師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