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陡然的變化,倒使黑衣老人吃了一驚,楞楞的望著左少白,問道:“你怎麼了?”
左少白鎮定一下心神,勉強笑道:“在下素有心痛之病,發作無時,但一發即好,老丈不用擔心。”
黑衣老人雙目神光閃動,仔細瞧了瞧左少白的眼神、眉宇,奇道:“老朽看小兄弟,不似帶病之徵?”
左少白道:“些微小疾,不算什麼,老丈請說下去,在下洗耳恭聽。”
那黑衣老者接道:“當時,參與其事的,幾乎是包羅了天下武林各大門派、幫、會,除了九大門派之外,還有勢力龐大的四門、三會、兩大幫。這等驚人的聲勢,就算白鶴門下人人善戰驍勇,也是難以抗拒。”
左少白接道:“白鶴門只不過是武林中一個小小門派,何以竟和九大門派,及四門、三會、兩大幫盡都結下了不解之仇,非得滿門誅絕不可?”
黑衣老人道:“唉!因那白鶴門掌門人左鑑白,是一位胸懷大志的英雄人物,接掌白鶴門後,大肆收羅弟子,聲勢壯盛,大有和九大門派一爭長短之勢,但導火於那次屠戳白鶴堡的起因,卻是緣起白馬山煙雲峰頂,少林、武當、峨嵋、崆峒四派掌門人的神秘死亡而起。
據說,除了四派掌門人外,崑崙、華山,也有高手神秘遭殺,四門、三會、兩大幫中,亦有被殺之人,不知何故?竟把這些罪惡,都歸咎於那白鶴門下,引起了史無前例的武林門派大聯手,合力誅戮白鶴堡……”
左少白介面道:“想那九大門派之中,不乏明智之人,難道就不問青紅皂白的移仇白鶴堡中數百無辜老幼婦孺麼?”
黑衣老者道:“據聞,在四派掌門神秘死亡之時,白鶴門的掌門,左鑑白夫婦,先後出現在煙雲峰上,但此言出諸四派弟子之口,究竟真象如何?老夫也難斷言;只怕迄今仍是一個無法揭露的謎,但當時卻為天下同道深信不疑,只有老朽和另外兩位武林同道,持有異議,老朽就為此,和武當、崑崙二派中高手衝突,先後傷在兩派高手的劍下。”
左少白深深一揖,道:“老前輩眾醉獨醒,在當時混濁情勢中,獨具慧眼,且肯挺身而出,為武林仗義而言,實乃是仁人俠士行徑,晚輩是崇敬萬分,但不知另外兩位具持慧見的前輩,是何許人物?還望老前輩賜告姓名,晚輩日後見著他們兩位,也好奉致敬意。”
那黑衣老人心中雖感奇怪,但卻未多追問,隨口應道:“一位叫魚仙錢平,其人生平最是愛魚,終年奔走於大澤江河之中,尋找各種奇魚,必欲得之而後快;另一位乃當時最負盛譽的鐵膽劍客張嵐風。只是那錢平為捉一條奇魚,遠赴南海,張嵐風卻因愛妻染病,無暇過問,至於以後事情如何?老朽因受辱息隱,未出江湖,就不得而知了。”
左少白黯然說道:“老前輩乃大仁大義的俠士,晚輩適才多有冒犯,還望老前輩大量海涵才好。”
黑衣老人奇道:“你何時冒犯了我?”
左少白道:“適才晚輩拔劍封開了老前輩的掌勢,豈不是大大的不敬舉動?”
黑衣老人心中愈覺奇怪,說道:“是我逼你出手,哪裡是你冒犯了我?”
左少白心中大急,不知如何才能勸得這位面醜心善的老人,打消重回穴洞之心?心中愈急,愈是想不出適當的措詞。黑衣老人說完了昔年一段往事,但仍未打消他重回穴洞息隱之念,緩緩轉身,向林中走去。
左少白急急追了上去,說道:“老前輩哪裡去?”
黑衣老人道:“老朽要重回那穴洞之中。”
左少白道:“晚輩和老前輩談了半天,還未請教老前輩的姓名?”心中卻是籌思勸阻他重歸穴洞之策。
黑衣老人道:“敗兵之將,不足言勇,這姓名不留也罷!”又轉身走去。
左少白急道:“老前輩並未敗我劍下。又何苦如此的心灰意冷呢?”
黑衣老人回過頭來,肅然說道:“老朽十年心血所成之技,自認是足以洗雪大辱的絕學,但卻為小兄弟拔劍一招破去,老朽還有何顏面重出江湖?”
長長嘆息一聲,又道:“也許老朽此番息隱那穴洞之後,今生一世,也難重現於江湖之上了!”
左少白眼看他黯然之情,形諸於神色之間,心知善言勸慰,只怕已難以說動於他,當下冷笑一聲,道:“老前輩定要重返穴洞,老死深谷,和草木同休,那也罷了,但你留於武林之中的禍患,不知要造成多少人傷亡浩動!”
那黑衣老人怒道:“老夫留下什麼禍患了?”
左少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