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的關係如何處理?尤其如果徹底消滅私有制,“塊塊之間”的產品交換怎麼辦?按《反杜林論》,塊塊之間的交換決不可以透過貨幣,那麼透過什麼?
3、《法蘭西內戰》主張,自大革命以來,歷經兩個拿破崙皇朝建立起來的官僚機構要徹底打爛(今天人們對於“徹底打爛舊政權機構”的意思,作了徹底的歪曲),要恢復雅典時代的簡直沒有行政機構的作法。你想想,行嗎?
4、取消常備軍。這事實上是恢復雅典和共和羅馬的、民兵的、公民的軍隊。行嗎?這個主張,現在蘇聯和我國,只在“民警”這個詞上留下了痕跡。可是,“民警”,難道是馬克思的不領餉、輪流義務服役的民兵的原意嗎?
現在人們讀《法蘭西內戰》,對《法蘭西內戰》究竟說了些什麼,歷史淵源如何,並不去探究,甚至一概不知道。至於拿它跟現實生活對照一下,用批判的眼光來觀察它究竟行不行得通,當然更是無從談起了。
六、考茨基的爭論
考茨基說,當代行得通的民主,只能是保留行政機關(亦即保留官僚機構)實行代議政治,還要讓反對派存在。
考茨基是和平過渡論者,他的和平過渡論,事實上給希特勒準備了第三帝國。他錯了。
列寧強調直接民主的無產階級專政,奪取了政權,掃蕩了沙皇政治的汙泥濁水,他對了。他和考茨基之間的區別,是無畏的革命和膽怯的庸人之間的區別,這是無疑的。
問題還在“娜拉走後怎樣”。列寧相信直接民主,他甚至有充分的勇氣,在佈列斯特和約訂立之後,解散了全部軍隊,用赤衛隊(亦即公民的民兵的軍隊)代替常備軍。他說,“機關”,不過是會計和打字員,可以由無特權的僱員組成;他說,群眾的統計監督可以代替企業管理和政府閣部。列寧的計劃委員會是由技術專家組成的,它不是什麼經濟管理機構。
實行的結果是:
蘇聯的軍隊是全世界最大的一支職業軍隊;
它的官僚機構是中國以外最龐大的機構;捷爾任斯基的契卡成了貝利亞的內務部;
以工廠蘇維埃和農村蘇維埃為基層的直接民主制,列寧生前已被工廠的一長制所代替;一切權力歸蘇維埃嬗變為一切權力屬於黨,再變而為一切權力屬於斯大林。
七、一段美國史
饒有興味的是美國開國以後的一段歷史。華盛頓是一個大地主,只因為大陸會議實在沒有別人可以帶兵,他才成了總司令,而戰爭確實也是艱苦卓絕的。英軍打敗了,康華利投降了,華盛頓部下的將領,還有他部下的一個政治家,漢密爾頓要擁戴他為國王,華盛頓堅決拒絕,為了表示決心,他乾脆離開了軍隊。
華盛頓當總統只當了兩任,第三任就拒絕參加競選。後來的幾任總統,亞丹姆斯、傑弗遜都有名望,尤其是傑弗遜,羅素還立了一個專門名詞,叫做傑弗遜民主主義,一種全力扶持獨立小農場主(我們稱做自耕農,後來的宅地法規定,國家以低價賣給每戶3600畝土地)的民主主義。
那位主張王制的漢密爾頓也沒有殺頭。他違反潮流,沒有當上總統,不過成了“聯邦黨”的創始人。聯邦黨著眼於發展海外貿易,反對袒護窮人的民主主義,有嚴重的貴族傾向。不過他的聯邦黨,和主流派的黨對峙,成為美國後來兩黨制的基礎。
所以,美國獨立戰爭時期大陸會議中的主要角色,都在政治舞臺上露了一手。以此來比喻1917年,那就是斯大林、布哈林、托洛茨基輪流當了總統。並且,聯共分成兩個黨,先後輪流執政。設想一下,這麼辦,十月革命會被葬送掉嗎?我不相信。吹噓世界革命的托洛茨基上了臺,他還得搞五年計劃,他還是不會冒什麼險用武力輸出革命。正相反,因為執政者總有反對派在旁邊等著他失敗,等著他失卻群眾的擁載,等著下次選舉時取而代之,隨便什麼事情不敢做得過分,更不用說把真理過頭成為荒謬了,後來蘇聯發生的一切弊害的大半倒反而是可以避免掉的。
當然,唯有美國(這個由新教徒移民組成的國家)才會有華盛頓。華盛頓其人,如果生在俄國(這個專制沙皇,又兼東正教教會首腦的野蠻落後的俄國),即使不成為斯大林,也不可能是華盛頓。
八、“議會清談館”與“黨外有黨,黨內有派”
不說各個國家的歷史傳統,現在來談談對兩黨的議會政治的一個主要批評:“議會清談館”。
議會政治必然有我們十分看不慣的地方。議會里有一套“戰術”,為了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