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斷。她要他跟她做愛嗎,在這輛馬車上,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固執地抬高下巴。“要。”
“嫁給我,你會成為一國之後。那便足夠你優雅地接受事實。”
那不是她想聽的回答。不過,非常明顯的,他決定控制住他的怒氣。嘆了口氣,她望著窗外。“我不認為作王后有多稀罕。到目前為止,我仍在適應‘公主’這個頭銜之中。而它的附帶的好處似乎只不過是一箱箱華麗的衣裳而已。算了,不談這個了。你該說那場血仇了。”
“是嗎?”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是的。如果不為別的,也該為你‘覺得’我應該知道。”
好半天,他只是用他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而後他眼中的熱力消褪了上些。她知道他是認為她至少對這件事是抱著認真的態度。
“一切肇始終尤理。史泰洛福的處決。他是一位很有權勢男爵的長子,或許由於家世的關係,他認為法律也奈何不了他。他殺了他的情婦,不為別的,只因為他僅是懷疑她對他不忠實。他不是在盛怒之中失手殺了她,也不是事出意料的令她喪命,他是在完全冷靜的情況下,非常冷血地殺死她,而且是當著五個人的面。由於他是貴族,所以他被帶到你父王,亦即里歐國王的面前,由里歐國王審判。殺人者死,這是法律,誰也救不了他,但尤理的父親嘉洛士不相信他的兒子犯下這樣的重罪。你睢,那個死者在成為尤理的情婦之前,是你皇兄的情婦。”
“我有個大到能納情婦的哥哥?”丹雅大大驚奇。“我那個時候不是才出世不久?”
“你那個時候尚未出世,尚在你母后的肚子裡。你有三個兄長,最大的兄長那時十六歲。”
“十六歲就學人養情婦,丟臉!”丹雅駭然。
“世上有一種女人,她們為了利益可以誘惑兒童。在宮廷,她們不會管你是誰,今年多大年紀,她們只問她們是否能從這個人的身上榨出好處。”
“你一定一一接觸過,才能說得出這番話。”
那天的第一次他笑了。“當然。”
丹雅簡直無法相信她在那瞬間會氣得久久無法說話。她幾乎可以想像得出那些女人用她們的美色、妖媚迷惑迪凡,然後再藉著那層關係,向他哄騙她們所想要的東西。而從他笑嘻嘻的神情,他分明正在回味她們所提供給他的點點滴滴!
“就算那個女人曾是我大哥的情婦,那又如何?”丹雅強忍住怒氣。“那個嘉洛士為何認為他兒子是無辜的?”
“因為他不相信他兒子會當著別人的面殺死她。他認為是別人嫁的禍,而他心目中的人選即是你大皇兄。他認為你大皇兄懷恨尤理的奪愛,當你大皇兄找那女人攤牌,那女人卻不肯回到他身邊,他在一怒之下遂殺死了她,並把罪名抹在尤理的頭上。嘉洛士甚至認為他兒子的沒有判放逐,卻判了個死刑,完全是因為你父王的私心,想包庇自己人的兒子。”
“那個尤理有可能是清白的嗎?”
“他是罪證確鑑。目擊證人中,有一人是主教,另一人則是尤理自己的僕人。至於你大皇兄,他那一天的行蹤一清二楚,根本沒有到過慘案的現場。”
“後來呢?”
“嘉洛士把你大皇兄殺死了。”
“他是怎麼死的。”
“他怎麼殺死你大皇兄並不重要。讓我們就說——”
“我大哥是怎麼死的?”
他瞪著她瞪了許久,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她幾乎收回她的問題。但她已經知道事情的結局,細節並不能使它更糟,不是嗎?她的家人全死光了,但這個悲劇對她而言,只是一個悲劇。她難過,但不悲傷。畢竟她對他們一無所知,和他們也沒有感情,沒有記憶。
“如果你的不肯講是為了不想讓我傷心、難過,那請你不用顧忌。在血統上,他們或許是我的親友,但二十年來,我既沒有看過他們,也沒有跟他們相處過,就感情而言,疏遠得很。而就你截至目前告訴我的,我覺得兩家都值得同情,尤理。史泰洛福除外。”
“那姑且讓我試試看能否改正過來,公主,你一點罪過都沒有的大皇兄一天夜裡被人綁架,帶至整個史泰洛福家的面前受審。他們一致判他死刑。他們把他綁在他們的院子,然後每個人各給他一槍,連嘉洛士八歲大的孫子也不例外。他們把被射成蜂窩狀的屍體扔在王宮的門前,並在屍身上留下血淋淋的‘血債血還’幾個字。這件事本來死無對證,但是無巧不巧,嘉洛士的一個兒媳婦在一個宴會上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