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目睹之下,心頭雖也暗凜,但是神色之間,卻仍是一片泰然自若之態!
黃衣人嘿嘿一笑道:“天愚和尚放心,老夫只是防而不用,衷心也希望這只是一種擺飾,並不想以之做為依恃…”聲調一沉,又接道:“不過,你和尚也應該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峨嵋僧眾弟子,雖然數近百人,但是並嚇不了老夫!”
天愚掌教淡然一笑,神色平靜地道:“貧僧也請施主放明白,峨嵋也向不自恃人眾犯人,但是……”語鋒微微一頓,肅容震聲道:“若是有人慾圖以強相迫,對本派以威相脅時,則本寺百餘僧眾弟子,亦當不惜我佛降罪,為維護禪林安寧榮辱,而群起奮力禦侮殲惡!”
黃衣人冷笑道:“和尚廟裡多的是‘金’,隨你和尚往自己肢上‘抹’吧!”語鋒一頓,倏出驚人之語道:“不過,天愚和尚,你可別忘了,你們那位伏虎殿的住持大和尚,此刻恐怕還在躺著。”
這黃衣人說話實在夠缺德,盡朝人痛處揭!
天愚掌教臉色不由微微一變,但隨即暗吸了口氣,強壓住內心的惱怒,道:“施主無須為此得意,那是天悟低估了那位施主,施主想必也很清楚,那種機會卻是可一而不可再的!”
黃衣人冷冷地道:“天愚,你似乎還不死心,還不服氣,是麼?”
天愚掌教道:“非是不死心,亦非是不服氣,而是好悔!”
黃衣人神色微怔,問道:“和尚你有什麼好悔的?”
天愚掌教道:“悔於天悟太過大意輕敵,低估了那位施主,不知他竟然身懷‘血影掌功’,否則只怕……”
黃衣人凝目問道:“怎樣?”
天愚掌教道:“天悟豈會為其所乘,那位施主又豈能容易脫身!”
黃衣人雙眉倏地一挑,冷道:“天愚和尚,聽你口氣,你不但不服氣,而且還似乎很狂!”
天愚掌教忽然雙手合十口宣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施主此言差矣!佛門弟子嚴戒‘狂’、‘妄’二字,貧僧焉敢沾上那個‘狂’字!”
黃衣人嘿嘿一聲陰笑,道:“天愚和尚,不管你們有戒無戒,衝著你剛才‘低估了那位施主’之語,老夫倒想見識一下你這位掌教和尚的絕學功力,怎麼樣,你敢不敢與老夫一搏?”
這黃衣人實在夠狂!夠傲!說得上是膽大包天的了!
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只要是條血性漢子,在這種譏嘲之下,都會毫不遲疑地立刻挑眉瞪眼,點頭說“好”,與之動手一搏,分別強弱!
然而,天愚掌教以四十多歲的年紀,即已承命接掌峨嵋一派門戶,迄今已歷十餘載,豈是一般凡庸之輩,若非確有過人之處,過人之能,過人的氣度胸襟涵養,怎能膺此掌教重任,領袖峨嵋一派百餘弟子!
天愚掌教因心中另有所疑,是以他耳聞黃衣人這種含譏帶激之言以後,竟只雙眉一挑即垂,平靜地低誦了聲“阿彌陀佛”佛號,緩緩說道:“佛門弟子,雖戒狂妄、貪嗔之念,但是施主率眾夜闖本寺,實乃大忌,施主今夜若想安然而退,已是……”
黃衣人陡地挑眉叱道:“和尚你在做夢,你以為你有留得下老夫之能?”
天愚掌教神情語調平靜如常地淡然說道:“形勢既已擠迫至此,少時一搏已是在所難免,至於本寺有沒有留得住施主之能,搏後當知,此時言之未免早了些!”語聲微微一頓,雙目睛光突如電射地凝注著黃衣人,接說道:“在未動手搏戰之前,貧僧擬有所請教,尚祈施主允子實答,施主能不?”
黃衣人雙眼轉動地沉吟了稍頃,點頭道:“好吧,掌教和尚你想問什麼就問吧,不過老夫可要事先作一宣告,能答者當答,不能者,那就只好說抱歉了!”
這“宣告”,夠滑,夠奸的,由此可見,這黃衣入實在是個極富心機,陰險狡詐,又奸又滑的老狐狸。
天愚掌教一聽這“宣告”,雖然明知自己心中所疑所欲問者,必將毫無結果,但仍然不以為意地問道:“貧僧首先請教施主上姓高名?”
黃衣人淡淡地道:“掌教大和尚,你這首先之問,便使老夫為了難了!”
天愚掌教道:“為什麼?”
黃衣人道:“老夫姓名不用已久,所以……你掌教大和尚還是問其他的吧!”
天愚掌教心念電轉,用上了心機地道:“如此則別人如何稱呼施主呢?譬如說貴上以及你們那個圈子裡的同屬之間……”
黃衣人嘿嘿一聲陰笑,道:“掌教大和尚,你少和老夫使用心機,玩這一套,其實,敝上和同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