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鐵漢環目一凝,道:“為什麼不可能?”
梁挹芬微一猶豫道:“豪叔不是說他已在豔豔姑娘那裡住了三天了麼?”
這話一說,梁鐵漢明白了,也笑了。
梁挹芬嬌靨不禁一紅,含羞地嗔道:“豪叔,您笑什麼,侄女兒這話難道還有什麼不對麼?”
梁鐵漢笑容一斂,道:“據豔豔姑娘說,十三郎他雖然在她那裡已經住了三天,可是他每夜都住在客廳裡,從未踏進豔豔的房內一步。”
“哦……”梁挹芬美目異采飛閃地道:“這麼說,他根本不是那種滿身惡習的江湖浪子了?”
梁鐵漢忽地哈哈一聲豪笑道:“丫頭,他真要是那種浪子惡徒,今晚你早就遭殃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會遭什麼殃,梁挹芬她聰慧絕世,當然聽得懂也當然明白,十三郎真要是那種人的話,以十三郎適才對付“追魂公子”羅天宏和奪取她手上的匕首的那等武功身手,今晚恐怕誰也救不了她,她一定非遭殃不可!
因此,梁鐵漢話聲一落,她不禁又羞紅了雙頰,緩緩地垂下了玉首,默然不語。
梁鐵漢話題倏地一改,正容問道:“丫頭,那隻大龜究竟關係著什麼藏寶?”
梁挹芬略一猶豫道:“聽娘說,那是一批價值連城的珠寶和一部武學奇書,誰要得到了那批藏寶,不但立可富致敵國,而且可以練成蓋世奇學神功,席捲天下,雄霸武林!”
梁鐵漢“哦”了一聲,隨即環眼一睜,道:“這麼說,你娘是要雄霸武林了!”
梁挹芬搖搖玉首道:“我娘並沒有那麼說,只說我們必須得到那批藏寶,免得落入歹徒的手裡,為害武林!”
梁鐵漢道:“你娘真是這麼說的麼?”
梁挹芬正容說道:“我娘確是這樣說的,侄女兒決未說謊。”
梁鐵漢默然沉思了片刻,話題倏又一改,問道:“丫頭,對於十三郎,你打算怎麼辦?”
梁挹芬神色默然地搖了搖玉首,道:“他恁地絕情,侄女兒還能怎麼辦,只好自怨命薄了!”
梁鐵漢濃眉微皺道:“難道你打算就這樣算了不成?”
“是的。”梁挹芬點點頭道:“他對侄女兒既然絲毫無動於衷,不要侄女兒,不算了又能怎樣?難道還能陰魂不散地纏著他,硬賴著給他不成?”
梁鐵漢環目一凝,道:“丫頭,你不會再做傻事,用你手裡的那柄匕首輕生吧?”
“不會的。”梁挹芬玉首輕搖,語音平靜地緩緩說道:“侄女兒已經想開了,侄女兒既然喜歡他愛他,便應該為他設想,不該做那等傻事,令他心有‘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愧疚不安終身,害他落個絕情無義的罵名!”語聲一頓又起,接道:“因為愛並不是絕對的佔有,是犧牲,是奉獻,也是聖潔的!”
她說時不僅語音,臉色神情都顯得出奇的平靜,而且美目中那種幽悽、哀怨、黯然的神色消逝了,代之的是一片聖潔的光輝,晶亮照人!
梁鐵漢看得不禁雙眉高軒,雙目異采飛閃地肅容點頭說道:“賢侄女這份心胸,這等見解,確實不愧是咱們梁氏門中的女丈夫,愧煞鬚眉的蓋世紅粉!”語鋒一頓,環眼倏又深注地道:“可是,賢侄女,你為他設想,這是你的美德,你對他的深情,然而你自己呢?對於你自己的一生,你也為你自己設想了麼?”
梁挹芬淡淡地點頭道:“侄女兒早已經想好了,返回天香谷覆命之後,便即青燈古佛,修積來生。”
梁鐵漢心頭微微一震,道:“丫頭,你要出家當尼姑去麼?”
梁挹芬道:“侄女兒此生也只有這條路好走了。”
梁鐵漢眉頭暗皺了皺道:“你娘她會答應你這樣做麼?”
梁挹芬語音堅決地道:“我娘自然不會答應,不過,她老人家不答應也攔不住我的!”
梁鐵漢雙眉深蹙地道:“丫頭,你應該明白,你娘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梁挹芬點點頭道:“侄女兒明白,侄女兒雖出家為尼,但是仍然會孝敬她老人家的。”
梁鐵漢默然稍頃,道:“賢侄女,你想過你這麼做的後果麼?”
梁挹芬道:“侄女兒想過了,我娘她老人家一定會很傷心,很悲痛,但是我會好好地安慰她老人家的。”
梁鐵漢搖頭道:“我說的不是這種‘後果’,而是另外的可怕的‘後果’!”
梁挹芬神情愕然一怔,問道:“豪叔以為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
梁鐵漢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