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倏地一肅,道:“我問你,你瞭解你孃的性情麼?”
梁挹芬輕輕點頭道:“孃的脾性,侄女兒當然十分清楚。”
梁鐵漢道:“如此你說說看,你娘是怎樣性情的人。”
梁挹芬眨了眨美目,道:“她老人家是位個性倔強、剛烈、好勝心極強之人。”
梁鐵漢點了點頭,道:“你娘很愛你麼?”
梁挹芬道:“我娘十分地愛我,在表面上對我與谷中弟子屬眾似乎沒有什麼兩樣,事實上,她老人家愛我,比她老人家的性命還重要!”
“那就是了。”梁鐵漢道:“你娘愛你既勝過她自己的性命,你受了委屈要出家做尼姑,她豈會不追根究源地查問真相,你想想看,她於明白真相後,在傷心悲痛下,她會怎麼做,她會不為愛女出這口氣麼?”
梁挹芬芳心不由暗暗一震,道:“豪叔的意思可是說我娘她老人家在悲痛之下,會找他的麻煩,與他為難麼?”
梁鐵漢臉色凝重地道:“賢侄女聰明絕世,你應該想到以你孃的性情為人,豈止是找他的麻煩,與他為難,只怕……”語聲一頓又起,接道:“以他那一身高絕驚人的所學功力與他那冷漠狂傲的個性,必將激怒你娘,激起你孃的倔強、好勝之心,定必出動天香谷精銳高手與他為敵,甚至於要毀掉他,其結果必然引起武林軒然大波,不可收拾的後果!”
這番話,只聽得梁挹芬芳心不禁大為震顫,雖然,這只是梁鐵漢的推測之言,但是梁挹芬她芳心明白,她娘只有她這一個女兒,她娘愛她,以她孃的脾性,為了她,確有可能不顧一切地這麼做的。
她只是一時沒有考慮細想這後果問題,如今經梁鐵漢這麼一說,她芳心大為震顫之下,不禁黛眉雙蹙默然地垂下了玉首。
梁鐵漢環眼微轉了轉,語音溫和地問道:“芬兒,你願意聽叔叔的話麼?”
梁挹芬玉首微抬,道:“侄女兒理應靜聽您老人家的訓誨。”
梁鐵漢微微一笑道:“賢侄女既然願意聽叔叔的話,那就不準再有那‘青燈古佛,修積來生’,或者其他任何一點消極的意念,回谷之後,也不準向你娘提說他的事情,你答應麼?”
梁挹芬默然沉思了剎那,點頭道:“侄女兒遵命。”
“好。”梁鐵漢點頭一笑道:“只要你聽我的話,我一定想辦法遂你的心願。”語聲一頓,又道:“現在你仍然戴上面紗,回谷覆命去吧!”
梁挹芬檀口動了動,像似要說什麼,但卻又忍了下去。溫順聽話地收起手裡的匕首,抬手戴上面紗,朝梁鐵漢盈盈一福,道:“侄女兒遵命,也謝謝叔叔。”語聲一頓,目光緩緩瞥視了地上兩名侍女的屍身一眼,又道:“豪叔,她二人的屍首就麻煩豪叔派人買兩具棺木,將她們殮葬了吧。”
梁鐵漢點頭道:“賢侄女放心好了,叔叔會派人殮葬她們的。”
梁挹芬點了點玉首:“謝謝叔叔。”
話落,又是盈盈一福,一擰嬌軀,長身飛掠而去。
她身法快捷,白衣飄飄,恍若海鷗掠波,接連幾個起落,便已消失在蒼茫的夜色裡不見蹤影。
梁鐵漢目視梁挹芬的背影消失不見,不由長長地吁了口氣,緩緩轉身邁了步。
那“夜遊鬼吏”殷千成雖被“追魂公子”羅天宏制住穴道,身不能動,口卻能言,一見梁鐵漢轉身邁步即將離去,他 忍不住了。
因此,梁鐵漢這裡剛一邁步,殷千成連忙開口喊道:“梁大俠!”
梁鐵漢雖然明知他是穴道被制不能動彈,卻故作不知不識地愕然一怔,停步凝目問道:“請恕梁某眼拙,閣下是……”
“夜遊鬼吏”殷千成道:“老朽殷千成,乃幽冥鬼府屬下。”
梁鐵漢一抱拳道:“哦,原來是‘夜遊鬼吏’殷兄,梁某失敬了。”語聲一頓即起,目光深沉地問道:“殷兄喊住梁某有何見教?”
“夜遊鬼吏”殷千成臉色有點尷尬地道:“老朽想請梁大俠幫個忙,梁大俠肯不肯?”
梁鐵漢道:“殷兄要梁某幫什麼忙?梁某能幫得上嗎?”
“夜遊鬼吏”道:“梁大俠不但能幫得上,而且只是舉手之勞!”
梁鐵漢輕聲一“哦”,道:“如此,殷兄但請吩咐好了。”
“夜遊鬼吏”目光眨動地道:“梁大俠是答應幫忙了?”
梁鐵漢微一點頭道:“只要梁某真能幫得上忙,力所能及,梁某自當答應。”
“夜遊鬼吏”嘿嘿一笑,道:“謝謝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