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急得淚灑陣前,怏怏而回。本想等待機會,帶領全家離開水泊,復歸朝廷。誰知回營之後,宋江、吳加亮不念前情,要將我推出斬首。多虧大家代我討情,將我逐出忠義堂,今後不許再參贊軍機,以免我洩露機密。”關勝又點點頭:呼延灼說的話在情在理。他現在到底準備怎麼辦?再往下聽。呼延灼說到這個地方,一聲長嘆:“唉!關將軍!你的關意,我一定銘記在心。你可知道?你已禍不遠矣!”關勝聽到這一句,吃了一驚。不曉得禍從何起。大約梁山賊首定了什麼詭計,對我定有什麼不利之處。再聽他的下文。”最可恨那轟天雷凌振,在寨主、軍師面前討差,將三尊火炮架在三關,掛線瞄準,直對你將軍的大營。軍師限凌振三天把炮臺造好,三日後三炮齊發。果真三日後三炮齊發,駐守在孤山的五千滾背軍再趁勢衝下山來,關將軍的兩萬大軍就將有全軍覆沒之災!我聞知此事,甚為著急。為報答關將軍在徵場上對我的一番好意,所以今日才冒險私自下山,前往關將軍營中去告知此事。關將軍若能在三日內將大營後退四十里,方可無礙。呼延走到此間,不免又顧慮重重,只怕我見了關將軍告知此事,關將軍不信,呼延豈不反遭殺身之禍?我此時進退兩難。”說到這個地方,呼延灼連聲嘆息:“唉!難煞我也!”關勝一聽,嚇得搖頭吐舌。轟天雷凌振過去為官時,曾執掌過火炮製造事務。關勝跟他雖無深交,但是同殿稱臣,彼此認識。凌振的道理,關勝盡知,他造炮的本領蓋一。他造的炮能轟數十里,穿山透石,連外寇都畏懼他的火炮,所以他的外號人稱“轟天雷”。現在他歸順了梁山,與我為敵,果真三炮齊發,我這座大營就要成為一片焦土,我自己也不能保命。呼延灼他冒險私自下山來報信給我,但是他又怕我生疑,不相信他。現在兩軍交鋒,也難怪他顧慮。幸而呼延灼人還未走,我何不去同他談談?正想上前招呼,再一想:莫忙。呼延灼的話不確。何以見得?他剛才說的話裡有個大破綻,他說他是私自下山的,這分明是句謊話。一人為私,兩人為公,做私事只能自己一個人曉得,不能有第二個人曉得。他今日這件私事私不起來。何以呢?梁山環水包山,非船莫渡。聞得梁山山規甚嚴,但凡頭領下山,有什麼差事,非要有令箭才能調船過湖;何況現在兩軍對敵,豈能隨便讓他調船?果真他私下調船,水師營的船隻也絕不敢私自渡他過湖。這擺明是一句假話。一假就無不假,呼延灼一定是不懷好意!我不能輕信他,上他的當。關勝想到這個地方,不山蠶眉直豎,虎目圓睜,轉過身來飛身上馬,把大刀一舉,一聲大喝:“好大膽的呼延灼!你往哪裡走,關某來也!”準備衝上來就砍他一刀。大約呼延灼也有準備,左手在馬鞍一捺,飛身上騎,手執雙鞭,襠輕一沉,如霧滾煙飛,跑了。關勝的馬沒得他的馬快,在後頭追不上。關勝再一想:不能把他放了走,先叫他站住。“呼延灼,你且停轡,關某有話問你。”其實關勝就是不喊他,呼延灼也是要回馬的,聽他這一喊,正中下懷,襠勁一鬆,撥轉馬頭,鞭壓鞍山。“關將軍果然有話要問,請停坐馬。”關勝一聽:這話說得也在理,我防他,他也防我,我如不停馬,他就又走了。關勝也將坐馬勒定。兩下相隔不到百步,彼此說話都能聽得見,動手夠不到。“請問關將軍,有何見教?”“關某問你,剛才聽你自言自語,說你此次是私自下山,梁山四面環水,非船莫渡,你過湖來當然有人知道,這私字怎講?你分明心懷不軌!”“關將軍言之有理,梁山的山規甚嚴,如無令箭,休想調船過湖,不怪你關將軍生疑。你老可知道。呼延今日過湖。確是人不知,鬼不曉.因為梁山現在只著重防守山前的湖面,所有水師營的船隻皆在前山。連日來寨主、軍師等人都在前山三關上督促凌振架炮。後山湖面狹窄,近日又有新長的一段湖堤,尚未露出水面,山上許多人還不知道。呼延今日冒險私自下山,是由新長的湖堤而來。並非乘的船隻,故而山上無人無人知道。”關勝一聽:啊呀!我太粗心了,幸虧問他下子。原來他是從後山新長的湖堤過的湖,他是一片真心向我的,並無歹意。話雖如此,單憑他嘴說還不能為實,耳聞不如目睹,我最好親自去看一看湖堤。果真有這一道湖堤,說明呼延灼的話是真的,我就叫呼延灼幫我的忙,趁他三尊大炮沒有架好,明日調動全軍,在深夜時分,由後湖堤殺上梁山去,直搗他的窠巢,一仗成功,掃滅梁山賊寇,救出呼延灼一家。呼延灼棄暗投明,也是我關某的功勞。想到這個地方,關勝心裡暗暗高興。“呼延灼,你領關某到後湖去看一看湖堤。你如真心棄暗投明,幫助關某剿滅梁山,關某一定寸功不要,代你將軍將功贖罪,保你官復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