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不食言!”呼延灼一聽,好象喜出望外.翻身下馬雙膝跪倒:“多蒙關將軍恩高義厚,呼延永世不忘!”“將軍請起!前廂帶路。”呼延灼復行上馬,領著關勝,走樹林裡的小路奔後湖。探子跟隨在後。關勝邊走邊望,原來這一條道路可以進兵。如果湖堤是實,我明日大兵擾由這條小路奔湖堤,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包管一仗成功。關勝這時候只朝好裡想,越想越得意。
過了好一會工夫,出了樹林,到了石碣湖後湖之邊了。梁山雖然在湖心,正面、左右湖面皆很寬,惟有後山鴨嘴灘離對岸不到三里寬。呼延灼將馬勒定:“關將軍請看。”天空月明如晝,看得清楚。關勝先注意看看附近是否有人。這個地方靠近梁山腳下,岸上如有人,一定是梁山的耳目,水裡如有船,一定是梁山的巡船.關勝望望,心放下來了,不但岸上無人,水裡也無船。呼延灼的話不錯,這是梁山的後山,我的大營直對梁山的前山,最近山上的強盜一團神都放在前山,現在賊首又忙著督促凌振架炮,所以後山湖面上連一條巡船都沒有。再入神望望這道湖堤,隱在水裡,上面只有一膜水,離水面幾寸深,眼睛能看得清楚。湖堤寬窄不等,最窄的地方只有四、五尺,寬的地方有七、八尺。再朝遠處望,看不清楚了。雖然湖堤隱在水裡,左右堤邊上都長著水草,有些草頭已經出水了。呼延灼剛才一定是走這條湖堤上過來的。關勝心裡一想:這條湖堤單人獨騎走是不成問題,不曉得大隊人馬好走不好走,如果大隊人馬不好走,還是不行哎。最好我到湖堤上親自走下子,看下子,就有數了。“請將軍前廂帶路,帶關某上湖堤一觀。”“好,關將軍這裡來。”呼延灼領馬上湖堤了。走了約有一箭多路,,聽聽馬後沒得動靜,掉臉一望,哪曉得關勝沒有來,還在岸邊上哩。呼延灼撥轉馬頭,復行上岸。“關將軍因何不走?”“這個……”關勝為何不走?他是個老軍務,見多識廣,他到此時還有些將信將疑。俗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勒馬不動者,是先要看看呼延灼的馬上了湖堤走得可平穩:四隻馬蹄走在湖堤上可滑不滑,假如路滑,把我連人帶馬滑下水,我又不會水,豈不有性命之憂!這一刻見呼延灼走了一段路,很平穩,不跐不滑,關勝放心了。“好,請將軍帶路!”關勝掉臉關照這個探子:“你不要遠走,在此等候。”呼延灼領馬又上了湖堤。關勝端著金背大刀,緊緊在後跟隨。上了湖堤,果然非常平穩。關勝更放心了。呼延灼在前頭走著,兩支鞭端在手中,用鞭梢一指:“關將軍請看,右邊山峰那邊有燈火的亮光,那就是三關宛子城,凌振正帶人連夜動工,砌造炮臺,宋江、吳加亮等人也都在那個地方監工督促。”關勝抬頭朝山峰那邊一望,果然有燈火的亮光,但是看不見人,因有山峰擋住。他不曉得呼延灼是用的分神法,他只顧望山峰那邊,就沒有注意望下面的湖堤,這時候湖堤愈走愈狹了,現在馬下走的這段湖堤不到四尺寬了。有心算計無心人。呼延灼曉得,到了部位了,忽然鞭梢一抬,指著遠處水上:“關將軍,那邊好象有人來了,你將軍快回馬吧。”關勝一嚇,就朝那邊湖面上望了。望來望去,沒得船,也沒得人。就在他望的時候,呼延灼把襠勁一沉,奔山根腳下去了。
關勝望來望去,一個人沒得。再望望前面,呼延灼的馬已經去遠了。看不見了。關勝這騎馬快不起來,大畜牲有靈性,它沒有走過這樣的路,不敢走快,生怕滑下水。關勝一想。反正我也不能再前進了,我如跑到山腳下,單人匹馬,萬一被強盜看見,我再想回頭就回不去了。我最好現在回頭,回去整頓兵馬,明晚帶領全軍由這條湖堤殺上山去,那時候呼延灼當然要來接應我,我們裡應外合,搗巢滅穴,掃平梁山。關勝想撥馬回頭,再低頭一望:不好!這一段湖堤只有三尺多寬,馬轉不過頭來。這一來進由不敢進,退又不好退。就在這個時間,只聽見對過遠遠的山根下:嗒!一通炮響。關勝曉得不好。這通炮一響,只聽見湖堤底下水肚裡,咯咋!咯咋!接二連三地響起來了。關勝再朝前一望,嚇煞了!湖堤突然斷成了許多段,每段有四五丈長。馬前的三四段都順水漂走了,只有他馬蹄下這一段,有四丈多長,三尺多寬,在水面上沒有動。關勝急得“哇呀呀,呵呵呵”,暴跳如雷!這時候才曉得呼延灼全是玩的詐,自己中了梁山的詭計了。再好的武藝,此刻也無用武之地了。不但他著急,襠下這騎馬也不住地嘶叫連聲。人有人言,獸有獸語,馬嘶也是說話:“我們怎麼跑到這個地來的呀?”我當然要交代,這是軍師吳加亮用的妙計。當初他定計要在十日後收伏關勝,就因為要花時間做這道湖堤。這道湖堤哪裡是長起來的,是人工做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