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九月和十月的客人登記住宿和出入的賬簿給孟大人看!”廖俊傑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吩咐自己身後一年輕的夥計道。
“大老爺,您請看。”小崔捧著兩本不是很厚的藍皮賬簿走了上來,那上面落滿了灰塵,看樣子是許久沒有人翻動了。
“小崔,你幹什麼呢,這賬簿上面這麼髒,大人怎麼看?”
“沒關係,些許灰塵而已,撣去就是了,本官有沒有潔癖!”孟巖伸手直接拿過來,稍微晃動了一下,灰塵全部都抖落下來。
“孟大人,手下人不會辦事兒,您別介意。”廖俊傑忙欠身道。
“本官催的急,不怪你們的。”孟巖已經開啟賬簿,從頭開始翻看起來。
河間會館的記錄很詳盡,不但有人的名字,還有進出時間的詳細記載。
九月初八這一頁上,孟巖看到了一條有關喜兒的進入河間會館的記載。
申時末,白家小姐丫環喜兒入住會館何老闆的房間,其間未出。
意思就是。申時末的時候,喜兒來到河間會館,進入何文東長期的包房。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河間會館的記錄應該不會有錯,而且這上面也沒有篡改的痕跡,因此這條記錄應該是可信的。
而且,廖俊傑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偽造出一本入住賬簿,除非是早有準備。
可廖俊傑跟何文東、焦宏並無利害關係,也不值得他這麼做。
申時末,孟巖微微皺眉。白素心的案發時間是未時初刻,也就是說。這中間相差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而從素心齋到河間會館,步行的話,有半個時辰足夠了,就算女子走路不如男子。一個時辰也到了。
那麼這中間還有半個至一個時辰喜兒去哪兒了?
東廠和刑部有關白素心案件的卷宗中幾乎沒有提到喜兒,彷彿集體失語了。
就是張瑄後來發現白素心案有重大一點,也發現喜兒這個可能存在的關鍵證人。
但是,此時的他已經找不到喜兒了。
會不會是因為張瑄追查喜兒,導致焦宏殺人滅口呢?因為不確定喜兒遇害的時間,所以,這個可能性也是有的。
孟巖知道,張瑄在河間會館吃了一個閉門羹,他甚至連廖俊傑的面都沒見上。
而那個時候張瑄可是刑部五品郎中。論品級,就跟孟巖現在是一樣的。
而且張瑄可是主官京師重大刑事案件複核的郎中,手中的權勢不可小覷。
這廖俊傑就敢這麼不待見他。其有恃無恐的態度,除了張瑄是個文人,他瞧不上之外,恐怕也是廖俊傑自恃自己有強硬的後臺。
張瑄雖然是進士出身,同年和恩師也都在朝中為官,但論權勢。卻是差的遠了,何況學生也親疏有別。
張瑄跟東廠對著幹。有幾個人肯跟他站在一起?弄不好還連累自己。
孟巖就不同了,他是武人,又是錦衣衛,背後還有郭怒這麼一杆大靠山,本身又是皇帝的寵信的年輕臣子,尤其是他口銜天命,已晚的威名更是用拳頭打出來的。
這中人,誰不犯怵,誰不害怕?
文人還好個面子,做事有原則,錦衣衛根本不會跟你講道理,偶爾碰上一個,那跟鐵樹開花一樣稀少。
“這些記錄是誰做的?”孟巖問道。
那小崔腦袋微微一縮,朝廖俊傑望去,廖俊傑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做什麼,回答孟大人的問話?”
“孟大老爺,這上面記錄都是小人做的。”小崔有些畏縮的回答道。
“這些都是你記錄的,字寫的不錯,頗有顏柳之風,跟廖掌櫃幾年了?”
“三,四年了!”
“日子不短了,看來廖掌櫃還是很器重你的,能帶在身邊手把手的教?”
“小崔也就是比較聽話,我才讓他留在身邊的。”廖俊傑訕訕一笑道。
“聽話好,聽話好。”孟巖一邊點頭,一邊繼續往下面看。
下面一條,說的是未時中,何文東也返回河間會館,也是直接進入自己的包房,一直沒出來。
然後翻看到第二天,也就是九月初九,一早,何文東就匆匆出門了,然後一整天都沒有看到有關喜兒出門的記錄,早飯和中午飯都是讓會館給做了送過去的。
吃的選單也有記錄,還不錯,有葷有素,很有營養。
“廖掌櫃,你這個記錄都快趕上宮裡給皇上寫的起居注了?”孟巖越看越驚訝,這上面記錄的東西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