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愛說褚敬齋是個呆子。
郭樸聽到也好笑,再一想微沉下臉:“他們還不進來,在外面拉拉扯扯?”這句話很重,臨安撒溜地跑出去,對褚敬齋笑嘻嘻:“公子喊少夫人。”
鳳鸞巴不得地回來,沒有小跑也有些喘氣,郭樸翻翻眼睛:“他怎麼了?”褚敬齋隨後過來,一大步到床前:“大人,我教少夫人作畫,不算白拿錢。”
“不,怎麼能為我請人,我當不起。”鳳鸞的煩惱,就是郭樸的病,郭樸的怪脾氣不好捉摸,還有最大的煩惱根源,就是汪氏實在太討厭,她不能汪氏以把柄。
褚敬齋的煩惱就是:“不瞞大人和少夫人說,見天兒有人來問我,大人有起色沒有,我要沒有別的事情做,這些人看我好似騙錢的。”
回身瞪著竊笑的長平和臨安,這兩個壞小子就是其中之二。
郭樸才煩惱,如果他好了,他也想留住褚敬齋,這個人說話比較直,咦,和鳳鸞有些相似,又懂些文墨,談天說地很是相得。
再說郭大人沒好以前,是一心模仿京裡官宦之家,也想養幾個清客,怎奈是養得起人難找。滿意的清客還沒有找到,他先受傷倒下來。
他不介意每月送幾兩銀子給褚敬齋,只要他不要走,換一個醫生換兩個醫生全這樣,老學究也見過,山野醫生也見過,再換一個只怕不如褚敬齋有趣。
人與人之間,是有緣分這個說法的。
不少人認為郭樸多高高在上的時候,沒有看到明顯的一點,他要是一病不起,他最煩憂。汪氏是不是隻為郭家,曹氏又打什麼主意,鳳鸞青春年少,是不是守得住?他可以再娶,再娶拿什麼理由給人聽?
以娶妻的形式繫住汪氏和曹氏來作工,郭家的人不放心,猶要再來一個賣身契。這賣身契和成親的形式,也限制到郭樸,不像尋一個管事的,不好卷他鋪蓋,讓他走人。
郭樸的煩惱,就是人人安心吧,不要今天這個事情,明天那個事情,雖然他全應付得來,可他是病人,自己心裡想不能的時候不少,還要去管別人。他也挺煩的。
面對深揖下來的褚敬齋,郭樸嘆氣,褚先生自稱為功名不成,賭氣離家,過年也不回去,肯定有他的傷心事,有傷心事的是傷心人,唉,郭樸眼角微斜去看鳳鸞,是滿面通紅羞澀難言。
古代女子無才就是德,生意人家又是平民沒有這些規矩,不過鳳鸞還是十分的羞澀,好似她自己做錯了事。
“鳳鸞,你要玩的時候,就讓褚先生講一講。”郭樸只能這樣說,鳳鸞這才低聲喃喃:“嗯。”再抬眸子,黑色明亮有如寶石:“不是我要學的。”
郭樸板起臉:“學東西難道不好?”鳳鸞尖尖的指甲擰著綢被,耳語般地道:“別人要說我不好。”她最擔心的就是別人說她不好,再煩惱的,就是汪氏總要生事情。
又加上一句:“怎麼不教別人?”郭樸把這句話聽進去,狐疑地對褚敬齋看去,褚敬齋雙手亂擺:“啊呀,我可沒什麼心思。”
郭樸更要板起臉,這話也是亂說的,這人亂說話,和鳳鸞亂說話一樣,時而讓人頭疼。鳳鸞要稍停一下才瞪了褚敬齋一眼,轉身拂袖匆匆離去。
汪氏是能幹的,鳳鸞一直沒惹得過;褚先生是醫生,鳳鸞先入為主的不惹他,只能自己走開。
她一走開,這房裡就好說話的多。雕水仙蘭草上的紅燭,流下最後一滴燭淚,褚敬齋先找蠟燭換,長平快步過來,把手上蠟燭送上,調侃道:“以後我們的差使全給褚先生做,您就安心領銀子了。”
“什麼話,滾!”郭樸這一次聽到,把長平罵退出去。褚敬齋挑起眉頭,他不為長平的話難堪,只為郭樸的話得意:“小子,你也有今天。”
郭樸道:“褚先生,家裡這麼多人,總有三言兩語出來,在背後說我的,肯定也不少,我不想你走,勸你也不要事事往心裡去,你的心眼兒,快和鳳鸞比得上了。”
褚敬齋咧開嘴笑,門牙雪白閃著燭光:“大人,聽我一言。”他深深再是一揖,才道:“大人肯定疑惑為什麼我要教周少夫人,一來,我才疏學淺,周少夫人是樣樣不懂;”
郭樸一笑:“說,”褚敬齋再道:“再來,汪氏少夫人和曹氏少夫人那裡,肯定我要碰釘子,我領大人的月銀,三位少夫人我不偏不倚,”
到這裡,兩個人都靈光一閃,褚敬齋興奮莫明,對郭樸道:“大人,少夫人們經商,要認字要學些禮儀規矩……。”
郭樸也興奮了,鼻翼有些喘動,道:“對!這些全是生意人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