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見過她。周氏現在很機靈,她分明不願,卻無力抵擋,又容她許多自主時,你嫂嫂就成她跑腿的。大雨過後房子修繕,也是你嫂嫂出面。說白了,現在很會耍賴使喚人。
我若先回京中,將帶她一同回京,免得我去後,孤身一家雖有親戚也受閒話欺負。只是問你,是安置在大帥府上,還是安置在滕家?我家就算了,我得正一正清名,帶她入京是以妻妹之名進京,但不能安置在我家。”
郭樸分一部分恨給勞心勞力還挨巴掌的孫季輔,只恨一下子就不再恨。孫季輔和他以前只是認識,衝著滕思明做這件事,而且做得盡他所能周全。
郭樸恨他,是他為什麼不送鳳鸞回自己家。自己信中是有氣話,可季輔兄還真的當真了?他要是當真,他不納鳳鸞,就無力阻止鳳鸞再嫁。
嘴裡說著恨鳳鸞,等自己回去再見她的郭樸,也沒辦法恨孫季輔,只有接著恨鳳鸞。再把鄭克家的信看過,郭樸嘆氣,要不是孫季輔強定下來,鳳鸞要嫁別人。可他,就想不到送回郭家?
孫季輔以為自己幹件不得了的事,又記下鳳鸞一剪刀一簪子一巴掌幾道血絲之仇,決定等小夫妻先團圓。
近傍晚的時候郭樸回完信,他提筆噓唏,落筆也噓唏。放下筆待信幹,見長平送晚飯進來,郭樸說去散散悶,留下長平守帳篷,他帶著臨安往外去。
軍營外一輪紅日落入山中,餘光萬道有紅有紫有黃無數絢麗,郭樸盡吐一口心中悶氣,心中只有思念,無窮的思念。
他說過的氣話無數,包括以後讓鳳鸞當通房,讓小妾。現在郭樸笑一笑,對著紅日餘光只覺光明萬丈。
鳳鸞不是拋棄自己,她是被……。不想說出那個頭疼的名字,身後就出現這頭疼名字的主人,虞臨棲著一件泛著暗紋的羅衫,這打仗的地方他手中是一把金釘木扇,好似逛他家花園子,含笑道:“厚朴,怎麼不邀我共賞暮色?”
郭樸迅速冷靜,他也不贊成提審邱大人,就是邱大人全審出來,虞臨棲要是不認,他也有辦法。再說這個人他此時恨之入骨,只是隨便告他一狀,不起什麼作用。
幾步外的虞臨棲悠然似在賞景,郭樸把恨全轉到他身上。害自己痛苦,害鳳鸞在流離顛沛,這個人,要讓他自己吐出罪狀!
他吐出罪狀,郭樸也不能把他繩之以法。第一,虞家盧家寧王都不會答應,就算邱大人死咬著虞臨棲不丟,寧王可以輕易用一句“玩笑”把此事打發開來。
在官場上待著的人多少都知道,別人給你以牙,你還以牙未必跟得上。孫季輔不那樣做,郭樸也一樣不那樣做。
第二,就算定罪又如何,自古刑不上大夫,這也不是大事情,這中間還有著鳳鸞的輕信,邱大人的糊塗,最後只會把邱大人問罪,虞臨棲只怕還是沒事。
第三,這事訴訟提審,會是郭樸的又一個笑話。他的笑話實在不少,不想再送笑話給人看。
曹氏有姦夫,汪氏吃裡扒外,周氏再輕信他人,說白了,是不相信自己的丈夫。這個人,郭樸丟不起。
他心中恨極,面上轉為笑容,漫不經心地和虞臨棲說著暮色,直到黑暗完全下來,兩個人並肩回營。
四周有蟲鳴聲,暗色隱住兩人面龐,虞臨棲悄聲道:“寧王殿下一直賞識你。”郭樸更一激靈,虞臨棲敢做這樣的事,不僅是他有人保,刑不上大夫所致,而是派系鬥爭必然的決定。
郭樸發現自己是這麼重要,虞臨棲不惜親自出京逼走鳳鸞。他咀嚼一下,不,他肯定是逼鳳鸞退讓,他當時以為自己會和盧家成親?
為什麼兩年前沒說,鳳鸞一氣出走,把虞臨棲嚇了一跳,沒想到這民女和他想的不一樣。不是那哭哭啼啼,倒地不起手扶心口喊疼的人。
虞臨棲再讓人觀察郭樸,他不在軍中,軍中也有寧王的人。郭樸初回軍中沉著個臉,楊英這樣渾然不在意的人都看出來,何況是別人。
虞公子從來好計策,反正郭樸在軍中不能回去,索性讓他冷上一年兩年,周氏女子心中完全忘卻,這再提盧姑娘親事,順理成章。
他這麼重視郭樸,郭樸只感覺到撲面而來全是陰風邪氣。可憐的鳳鸞……可恨的季輔兄……既然已經這樣,郭樸淡然下來,等這一仗打完,回去接回鳳鸞好好疼她,當然疼她之前,先把她不相信自己的帳算一算。
鳳鸞再扮小狗,躲到書案後面的地上去,光想想就不錯。這次那小碗再晃,只給她挾菜,不放她自己用飯,鳳鸞晃小碗兒,黑著小臉兒,郭樸百想不厭。
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