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胡雅不記得那些的樣貌了,她只能見了那些人猥瑣的笑容,和不斷向她探來的手。
面板上還留著那些人的觸覺,難受在她腦子裡爆了開來。她嚇得連叫聲喊不出來了,骯髒的手撕扯著她的衣裳。她有求饒過,但是沒人理睬。
她也警告過,也沒人理會她。直到血如細雨般熱腥腥地噴到了臉上,究竟是天上的雨還是那個強著壓在了她身上的人的血,她也分不清了。
“胡雅,”從遠處傳來了陣呼喊聲,隨後是一個顫抖著的聲音,帶著楓葉的乾爽氣味的呼吸,在她耳邊,不停地喊著。
她並不討厭這個身子,胡雅鬆開了一直緊握著的砍刀,反手抱住沈查子。
“你是來看我的麼?”她又能說話了,她一直說不出話來,連哭都不能,她還以為她已經不能再說話了,當砍刀砍向賊匪的心窩的那一刻,她連呼吸都不能了。
那個懷抱,抖得比她還厲害,明明受了驚嚇的,是她呀。胡雅不自禁輕拍著沈查子,用著勸慰的口吻,低語著:“不用怕,我很好,我並不討厭這個地方,我只是還有些不習慣。”
不習慣,只是不習慣而已,到了這個世界三年了,她還是沒有習慣麼。胡雅想起了母親,那個教導她要高貴無比,永遠高高在上的女人,如果看到了她寵了二十二年的女兒,落了個如此的模樣,她會很傷心的。
“不要傷心了,”胡雅感覺到了頰上有了熱燙的液體滑過,如果是母親,傷心之後,又會怎樣。“你是葉赫。胡雅,”她記起了小時候,她在學校裡受了白人同學的欺負,回到家中,原本想找著母親哭訴一番。
母親沒有安慰她,只是叫著管家替她換了衣服,洗淨了臉,然後遞給了她一杯熱牛奶,然後用著從未有過的嚴厲語氣,和她說道:“無論是我如何用Kitty偽裝你的真性情,你依舊是生了個老虎命的葉赫。胡雅。”
沈卿源趕到時,不出意料地看見了沈查子。那個曾經無比驕傲的男子,眼中只剩下怨毒。沈卿源看著院中的破敗,再見了那幾具匪徒打扮的屍體,手間一緊。
“這是怎麼回事?”沈卿源的幾名護院將先前的情形彙報了。鸞音山雖地處偏僻,但因為早些年是官山的緣故,賊匪全無,治安歷來很好。
所以這些護院歷來是在宅子外的林中巡視一番後,夜間就疏忽了下來。今夜亦是如此,也不知這幾名賊匪是如何進來的。
等到他們聽到了盞心她們的驚叫聲,進來時,小夫人。。。已經是砍死了一人,傷了兩人。
護院的頭目弱了些聲音:“幸好,小夫人只是受了些驚嚇,未被。。。”
“混賬,”沈卿源剛想發怒,那名身高七尺的男子“嗤”地一聲,摔在了破牆上。原本就不甚堅實的牆體,又破了個大洞。
一旁的護院忙是噤聲,出手的並非沈卿源,而是沈查子。護院的頭目,兩腿一蹬,眼翻了白,斷了氣。
“不中用的人,留著做什麼?”沈查子還是那副弱質男童的模樣,他的眼從了一排護院臉上少過。這些經了不少血腥的護院們被瞧得兩腿發軟,都不敢再發話了。
“。。。”沈卿源強壓下了心中想要盤問的衝動,在院中找了一圈,目光落在了一間亮著燈的小房前。
“你要做什麼?”沈查子也留意他的目光。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沈查子,”沈卿源並不相讓,“沈府的事情,本就是由我做主,你又無端端動什麼怒。”
雨聲漸大了起來,將兩人的聲音隱在了雨裡。
惱火些什麼,沈查子被問得,心亂如麻。他似乎是沒有正當的名目生氣。
“哼”,沈卿源也不等他答話,就往那間小屋走去。房中伺候的兩名盞心和老奴見了沈卿源,又是驚又是喜。
“四爺,”那名老奴迎上前去,盞心則是在房中找了一圈,發現唯一一條合用的瘸腳凳正坐在了胡雅的身下。
“你。。。”沈卿源想著說幾句安慰的話語,瞅見了胡雅那雙恢復了神采的眸子裡的一個倒影。
倒影中的沈卿源,生了雙焦灼的眼,他侷促地轉過了身去,“那幅畫,還我。”
是為了那幅畫麼。“好,”胡雅回答的很乾脆,沒有威脅,也沒有了跋扈的氣勢,且輕且柔的一句回答,顯得不大的小屋,越發擁擠。
沈卿源的鼻翼扇動,強自掩飾住他欲破口而出的問話,“你沒有什麼。。。想要的麼。”
來時的路上,他曾無數次地詢問,小夫人可曾受了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