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
教習的聲音幽幽響起,帶著思慮與好奇,反問道:“你看到幾層?”
十三郎老實回答道:“學生看到七層。”
教習說道:“七層本在二樓,三樓第八層,至於說臺階共有幾層,本座只能告訴你我所知道的答案——九字為極!”
“你可明白了?”
……
“你可明白了?”
問的是十三郎,卻引起無數人深思。不少人開始回憶自己闖樓的經歷,試圖在其中尋出端倪,更多的人是為先前的想法感到羞愧,目光死死盯在那幾層臺階上,彷彿上面長出花兒一樣。
包括何問柳在內,大家都想聽十三郎怎麼說,只可惜,他什麼都沒說。
他只是點點頭,誠懇向老師道謝,隨後便主動說出第二個問題。
“學生第二問,萬法歸一,可是這個一。”
一縷指風飄然而出,閃耀著極其輕微的銀色光芒,化成一道圓環呼嘯而去,徑直奔往教習胸前。
“蕭十三郎,你大膽!”何問柳厲聲暴喝,抬手便要施法。
“稍安勿躁。”
教習的聲音隨之響起,帶著一絲不耐,一絲讚賞,還有一絲喜悅;彷彿發現了什麼令他感到驚奇的有趣事物,生怕被人打攪。
阻止了何問柳,教習抬手輕彈,竟放出一個與十三郎一模一樣的圓環;同時伸手一招,兩個圓環“安靜地”浮在他身前,如同一對孿生兄弟,來接受父輩的檢閱。
即便是真正的孿生,也必然存在有細微差別。別人眼中,這兩個圓環無論大小、色澤、組成、還是旋轉的角度與速度都完全一致,彷彿同一個人施展的兩道法術。然而在教習眼中,他們就好像王八與烏龜一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事物,或者說法術。
這個比喻太粗俗,關鍵是教習此時的目光過於猥瑣,讓人不能不這樣想。假如不考慮別的,此時這位老師沒有半點威嚴與神秘可言,分明就是一個活脫脫的靈機。
“好個奸猾的小子。”
越是看,教習的目光便越是明亮;越是看,他便越是感到震驚,更有無窮的疑惑。沉思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他問了一句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話。
“這是你的?”
第227章闖關(三)
“這是你的?”
風環明明出自十三郎之手,教習所問顯得無厘頭,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然而與此相比,十三郎的回答更讓人云裡霧裡,完全摸不著頭腦。
“算是吧。”
似乎覺得這樣回答不太禮貌,十三郎自嘲地笑了笑,肯定的語氣說道:“現在是我的。”
樓外的人們面面相覷,心裡忍不住想原來走火入魔會傳染,連老師都無法逃脫。即便那些對禁制有較高造詣的人,此時也茫然不解,渾不知兩人在說些什麼。
老師卻聽明白十三郎的意思,痴迷的目光盯著那個包含著無數線條的風環,夢囈般的聲音說道:“這東西,你有幾個?”
十三郎羞愧回答道:“七個,學生無能,只能做出最簡單的一個。”
“不錯了不錯了,你來的時候我注意過,乃從頭開始學習;不到三個月時間,能做到這種程度,足以令我刮目相看。”
教習死死望著那個風環,手裡不停變換法決,連說話的稱呼都為之改變。隨著他的動作,那個由他所施展的圓環不停發生變化,時而成方時而如立體,時而狂躁時而平靜,沒有一刻定型。
十三郎死死盯住教習的手,神情異常專注,雙手同樣在變化法決;此時若是仔細看可以發現,他的動作與教習完全一致,眼中卻有無數顆星星不停閃耀,無比深邃而奪目。
周圍寂靜無聲,上官馨雅默默觀看,眼裡流露出異樣的光芒。何問柳已經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能夠看出來,十三郎是在現場學習某種禁法,或者是某種破禁之法。警懼與嫉妒同時在內心滋生,何問柳面色漸漸陰沉,很想尋個藉口打斷十三郎的研習,又怕徒勞無功反受其罪,一時覺得五內俱焚,好生煎熬。
“不行!如果任由他這樣學下去,豈不是如虎添翼?萬一被他贏……”
他幾乎不敢去想,假如被十三郎贏得比鬥,自己將會面對何種可怕的情形。身體猛的一抖,何問柳來不及多想,張口叫道:“蕭十三……”
幾乎在同時,一聲嘆息幽幽響起,隨著話音,教習身前那兩道禁環彼此靠攏,緩緩揉合在一起。
璀璨的星光四處盪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