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學生已經琢磨得差不離,只要給我一些時間,想必可以辦到。”
“需要多久?”
教習極為耐心的詢問,同時再次眨眼,那意思:“老夫也很難做,別太過分!”
這次他的動作有點大,無論是三層的何問柳還是正在登階的上官馨雅,都留意道這個明顯作弊的暗號。上官馨雅小嘴微張,彷彿含著一枚雞蛋眼不下去,何問柳則眼前一黑,好險沒氣得暈倒。
“一炷香,一炷香的時間應該就……”十三郎給出回應,似有些猶豫,有些拿不準。
“準了!一炷香之後,施展給我看。”
教習搶先截住話頭,嚴肅的表情嚴肅的聲音說道:“你休息吧,不要打擾為師。”
……
“噗!”何問柳心頭鬱堵難清,張嘴吐出一口……濃痰。
“禁樓重地,不潔、失禮皆為違反院規,兩罪並罰,計三萬靈石。”三樓老者第一次開口,聲音威嚴方正,不可褻瀆。
話音如雷霆滾動,還帶著火海與冰矢,還有鬼爪;不是老師言出法隨,而是因為何問柳腳下的禁制,又爆發了。
片刻後,禁制再一次消散,嶺南第一修的臉上也再次多出幾根焦毛。
帶著悵然與悲憤,何問柳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不知是為了擦掉毛髮,還是為了拭乾淚水。隨後,他的眼中顯出厲色,餓狼般的目光最後看一眼十三郎,轉身昂首闊步,衝向禁樓三層。
十三郎沒有理會何問柳是和表情,又是怎麼樣的慷慨與激昂。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推衍上,禁閉的雙眼星光熠熠,彷彿要透體而出。
他要破禁,要藉助教習之手,破掉七重山之第二重!
……
七重山禁,是道院數千年禁制傳承中的一種。它的恐怖之處在於,能夠隨著修士的法力運轉而生生不息,若不能將七重禁法一次破解乾淨,便會不斷重生,且隨修為增強而增強,永無盡頭。
嚴格算起來,這種說法並不準確。首先它不是非要等到禁制大成可將七重禁解開時才能動手破解,每破除一道封印,被封印的修士都擁有一個時辰的緩衝,按照戰鬥的需要考慮,足以應付任何局面。
除了飛行,沒有什麼戰鬥會持續一個時辰以上。假如真有那種情況,修士的法力早已耗盡,有沒有封印都無所謂。
此外還有一條,假如被封印的人經過苦修,成長到比施禁之人更高深的地步;那麼哪怕他對禁法從無涉獵,也能一衝而破,出來多少需要耗費一些元氣,再無難度可言。
常規情況下,院長本沒有可能將這種禁法施展在十三郎身上,或者說,十三郎根本不具備那個資格。它多用於一些需要限制的猛獸妖靈,成為一種類似於禁錮的存在。妖獸只要不具備化形能力,便不能主動學習禁制;也就是說,它就是一條拴狗的繩子,讓它乖乖聽從主人的指令。
機緣巧合,十三郎有幸嚐到這種滋味,其中的幸福與酸苦,就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了。無論幸與不幸,現在都已然成為事實,十三郎來不及也找不到人投訴,便只能自己想轍。
事實上,十三郎對院長雖有些怨言,然而轉過頭想,正因為有了這層限制,他才能痛下決心、排除一切雜念研究禁法;某種意義上講,未嘗不是收穫。
眼下碰到這碼子事兒,十三郎只能病急亂投醫,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嘗試模擬,進而借教習之手破除禁制,換取修為的暫時提升。
樓下成功過一次,十三郎信心倍增。此刻大敵當頭,更不能心存猶疑,將心神沉入識海,十三郎仔細觀察每一條靈線,每一個環節,每一種勾連,進入深層入定之中。
他無需考慮變化,只求把靜態的禁法條紋勾勒出來,之後如何,就全部交給老師,或則說,交給天意去安排。
臺階下,十三郎閉目凝思,耳不聞眼不見神不驚,恍如一尊悟道佛陀。
臺階上,何問柳腳步放緩,神色開始變得凝重,額頭漸有汗水滑落,靜謐無聲。
時光快速溜走,不知不覺,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第230章闖關(六)
通道第八層,何問柳遇到難題。
空蕩整潔的臺階不惹纖塵,好似一面暗色的鏡子,落在眼中,卻令他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彷彿那不是一級簡單的臺階,而是一張兇獸的大口,正默默等待獵物上門,享受饕餮盛宴。
站在此處,何問柳已能夠看到三樓窗沿,看到窗下那位靜靜而觀的老人,也看到那雙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