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學子恐慌好奇,卻有無比期待的眼。
那是一雙擁有魔力的眼睛,透徹人心,洞察世情,直入人的靈魂。
“你看到的,就是第八層。”
第二次聽到老人的聲音,何問柳發現他並不像傳聞中那麼冰涼冷漠無情,反倒帶著一絲提醒的味道,微微有些詫異。
“學子之中,能夠踏上八層者,意味著擁有自傲的資格。若能破八進九登上四樓,便可直入內院,不受任何刁難。”
老人的聲音悠遠中透出些許好奇,目光望著樓梯的方向,平淡說道:“前七層你已經見識過,何為第八,稍後說與老夫聽聽。”
說完這句話,老人緩緩合上雙目,再無言語。何問柳微微一愣,隨後猛然回過頭,心底湧起一股無名之火,還有深深的怒與寒。
弄了半天,他不是與自己說話!
樓梯下,煥然一新的十三郎神采奕奕,正朝上方抱拳施禮,誠懇說道:“謝老師指點。”
……
何問柳踏上第八級。
他不得不上,不光是為了獲得比鬥勝利,更為了心底即將爆發的怨怒。他要正名,也要證明;為自己正名,也證明給老師看一看,以力破巧,同樣可以直達彼岸,同樣能夠萬法歸一!
臺階上很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何問柳很痛苦,彷彿正承受著什麼難言的煎熬。
十三郎很好奇,心裡默默思量著什麼,舉步前行。
何問柳的面色漸漸蒼白,額頭青筋跳躍。他的身體不停顫抖,又不像是顫抖,而是在施展某種身法。
他揮手、抬腿、跳躍、掠空,用盡種種手段,施展道道神通。他似乎忘記了闖禁的規則,各種威力奇大的攻擊法術連綿不絕,更有無數靈符寶物憑空閃耀,好似在經歷一場惡戰。
若是正常情況下,怕是整個樓梯甚至整座樓都已經被掀翻斬裂,被撕碎被焚燒,被化作灰燼。然後此時此刻,那級窄窄的臺階卻彷彿一座牢籠,任憑他如何狂衝亂突,皆是徒勞。
“是幻象嗎?”
十三郎周身閃耀著帶著銀色的風旋,碾碎壓平來自四面八方的轟擊,有些可愛的想著。
“那樣的話,可就好玩了喔!”
……
十三郎拾級而上,步履逐漸變得沉重;為了不耽擱時間,他已經收回目光,將精力完全轉向破禁。
他的法術手段不多,且似乎只會運用風力,翻來覆去幾種神通皆與風有關,風盾,旋風,還有無數旋風構成的風環。
他的護盾很一般,與常規修士沒有多大區別;那些旋風比較奇特,彷彿蘊含著某種詭異的力量,對臺階上的禁制形成壓制。
更奇異的是從他手裡不停施展的圓環,似乎蘊含著某些基本的規則。每次舉步前,十三郎總是不停地朝臺階上釋放一些風環,而且是掐著時間,趕在下方禁制重新爆發的前一刻才會停止。奇妙的是,經過這樣一番手段後,待十三郎踏上下一層,臺階上的禁制威力明顯削弱,彷彿被簡化了一般。
如此這般一路施為,十三郎步履不快但異常穩健,一步一步,一級一級地朝何問柳靠近,也向第八級靠攏。
……
何問柳仍在施法,仍在與那個、或者那些看不見的對手苦苦搏鬥,他的面色越發蒼白,英俊的臉上泛出不正常的紅與青,法力如洩洪般流逝,精神也迅速萎靡。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動作為之一頓,極其突兀的停了下來。
“心幻之法,哈哈哈!心幻之法!”
何問柳放聲大笑,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解脫與快意,還有一絲嘲諷。
“什麼第七第八,不過是些精神幻想,都是假……”
“嘭!”
彷彿一記重錘敲在胸口,何問柳的聲音驟然停止,眼裡帶著不可置信的光芒,一晃,再晃……
“噗!”
這一次,他噴出的是血!
鮮紅的血霧在空中飄飛,未及散落便消失無蹤,彷彿有一隻無形怪獸隱藏其中,正在大口吞噬著自己的獵物,得意狂笑。
“這不可能!”
何問柳嘶聲怒吼,雙手在胸口連點三次,如強渡清河一樣,再次施展秘法。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幾次險些從臺階上滾落。
最終,他強行阻止頹勢,搖擺晃動著,勉強保持身形。
“幻像怎麼會攻擊!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何問柳憤怒咆哮著,叫喊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