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族兩域聯合是大事,不可能以這般草率的方式促成,但雙方都明白,只要起了心,在獵妖使的重壓下,這個看起來荒誕的提議完全有可能成為現實。
從長遠看,不得不說聯盟前景相當廣闊,首先四大星域實力遠超任何一方甚至幾方,無論眼下這一戰結局如何,他們都沒可能善罷甘休。換言之,這是將是一場堅持不懈的鬥爭,靈魔兩族之間交叉存在的仇怨,很有可能隨著時間與戰鬥慢慢消解,使得外域出現一種全新格局。
而就眼下的情形講,無論靈脩魔修還是兩族,都面臨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魔修的情形牙木心知肚明,靈脩那邊,別看大先生威武難敵,整體格局卻沒辦法改變,被燕尾族與獵妖使先後突襲的靈脩損失慘重,正處在風雨飄搖之中。
具體如何,燕不離難以說得太清楚,估計倖存的修士不足原有數量的一半,活下來的人帶有輕重不同的傷患,大先生本人被重創,很可能不良與行。
聽了這個訊息,牙木心裡打了個突,不禁要提醒兩名燕尾族人,最好不要把這個訊息告訴十三郎,也就是他們口中的雷鋒。
“少爺重情至性,這事兒……反正暫時不要說,沒壞處。”
對他的顧慮,兩位領導人明顯嗤之以鼻,他們都不相信,一個機謀狠斷,連靈魔萬年仇恨都可放下的人,會對大先生所受的一點點傷勢斤斤計較。
大先生受傷是不假,可他足足殺了燕尾組百多名修士,其中有十人以上是大修士,假如四方聯盟形成,這筆血債又該和誰算?
話說回來,就算十三郎要計較,又能怎麼樣?
不客氣點說,他算哪根毛?
“聯盟之事若成了便罷,若是不成,燕尾族哪怕拼盡最後一人,也要將大先生留在這裡,絕不容許他平安返回。”
這是燕不離的原話,俠少爺沒有表露反對的意思,基本可以代表燕尾族的態度。
“隨便吧,一幫蠢貨。”
牙木心裡這樣想著,臉上堆起欽佩讚歎的笑容,說道:“燕尾男兒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顏,佩服,佩服!”
周圍人聽得莫名其妙,心想這貨從哪兒冒出來這麼一句雅詞兒,不像啊!
俠少爺的面孔莫名一紅,神情有些不自然,說道:“比不了那位雷少爺,足智多謀,果敢善斷,狡詐陰險……算了,不說了。”
……
大事有了著落,話題自然而然轉到眼前,牙木沒有忘記十三郎的囑託,說道:“現在是不是把你們抓住的俘虜放出來,我好與他們聊一聊。”
他講得很隨意,心裡卻忍不住有些打鼓,暗想死老太婆可別給我下絆子,重頭戲就在這兒。
“理當如此。”
老婦絲毫沒有刁難的意思,揮手吩咐道:“帶他們來。”
牙木立時瞪大了眼睛,隨後發現無論神識還是目力,在這裡都顯得極為不暢,看不清內裡情形。他知道,此前那兩人多半正被訊問,被封印乃至折磨均在所難免,也不知還管不管用。
最重要的,他們到底是不是十三郎所要找的人。
幾名護衛答應著,從洞府深處不知什麼地方壓上來兩個衣衫襤褸的魔修,看樣子,這兩位沒少吃苦頭。
老婦說道:“之前你我敵對,老身無法預料有現在的事情,對他們自然談不上禮遇,請聖子包涵。”
牙木的目光落到兩人身上,嘆了口氣。
那是兩個男人。
仔細看看兩人摸樣,牙木神情頓時有些奇怪,既顯得失望,又有些慶幸。
“圖洺?”
魔魂聖子揉揉眼睛,心裡想這貨怎麼真他嗎慘,活像一條拔了毛的土狗。
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圖洺疑惑抬頭,看了半天沒認出眼前這個獨臂人是誰,不禁有些緊張。
“聖子認識他們?”老婦在一旁問道,輕輕揮手化解了兩人身上的封印。
“認識,當然認識。”
牙木再次嘆息,說道:“沒有別人了?”
老婦眼裡閃過疑問,說道:“當然沒有,聖子此言何意?”
牙木不願和她解釋,說道:“他身上有枚黑乎乎的令牌,在不在你們手裡?”
老婦自不會在這等小事上難為他,想了想,從懷裡拿出一塊非金非石的令牌遞給他,問道:“是這個嗎?”
牙木接過令牌,輸入魔力感受一番,神情大悅說道:“還好,總算不負少爺之託。”
“這是一枚追蹤令牌,雷少爺要追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