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首領,沒有名字,只有一個綽號叫血狼。那面披風是整個一陣風隊伍裡僅有的異色,鮮豔,奪目,強橫且驕傲。
此時,虯髯壯漢抬頭望著遠方的戰場,瞳孔忽然收縮,射出針一樣的光。
他問的是身邊人,身上穿著雪盜截然不同的黑袍,周圍一片雪白,就像群狼力的一抹幽靈,給人飄忽不定的感覺。
“不知道,情報上沒有這個人。”
黑袍的聲音像他的人一樣飄忽,回答地異常乾脆。黑袍知道血狼問的是哪個,事實上,沒有人能不被那一幕所吸引,哪怕山頂廝殺成團血肉橫飛的戰場也不能。
單弓飛箭,生生攔截千百大軍不能前進,落魄書生在戰場上顯得如此醒目,彷彿一面驕陽懸在眼前,逼人幾不可視。
聽了黑袍的回答,血狼不滿冷哼一聲,說道:“情報有誤,此戰需要加價。”
“噗!”
黑袍中泛起一聲嬌笑,清脆如鈴的聲音滿是嘲諷與不屑,好似聽到一頭豬在夢裡唱歌。
“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到底明不明白狀況,知不知道在和誰打交道?”
第614章哲射嫉心
“亂舞城很大,外面的世界更大;你在外面逍遙這麼些年,養得壯了,膽子也跟著大起來。”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處是你可以做的事情更多,壞的是你連輕重都已忘記,連本份都丟在腦後,忘了自己原本是誰。”
無視血狼憤怒的目光,黑袍人的目光高傲而冷漠,好似巨龍俯瞰螻蟻,肆意羞辱嘲諷。
“記住,你只是主上的一隻狗,叫你咬誰就去咬誰,叫你用多大力就用多大力;至於結果和代價,那不是你應該考慮的問題。”
“不怕告訴你知道,你所知的主上並不是主上,而是和你一樣,從外面伸到這裡的一隻手而已。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難道你認為,區區一名元嬰修士就可以做鎮亂舞,威懾八方不成?”
“本座從沒有高估過你,但也沒有想過你會這麼蠢。不過沒關係,假如你自己找死,本座隨時可以成全。”
“林家一定要亡,東西一定要拿到,做成這件事,哪怕這些人通通死光,你依舊可以活下來,依舊可以東山再起,比以前更強大,更風光。假如做不到……”
黑袍徐徐轉過頭,視線重新投向坡頂,輕笑一聲道:“相信我,你不會喜歡那個結果。”
聲音平淡,話語談不上激烈,黑袍人的態度輕鬆隨意,彷彿講述的是一件雞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面對的是個微不足道的人,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周圍冰風凜冽,虯髯壯漢第一次感受到寒意,臉上的肌肉鬍鬚根根跳動,好似有千萬顆蟲子要從面板內跳出。
他知道,黑袍人的話是真的,不能不信,也不敢不聽從。奇怪的是,就在片刻前他還認為,自己應該可以佔有更多,應該能夠說出更有力量的話,得到更多自己原本沒有資格獲取的東西。
比如……眼前這個黑袍人。
清醒的感覺不一定好,自黑袍的話語中,血狼感受到一股赤裸裸的殺意,明白自己已在鬼門關之前打了個轉,極為幸運地活了下來。
三千鐵甲?一陣風?
呵呵,很威風的名號,很風光的過往,很脆弱的生命……
這是修真世界,是由神仙主導的世界,凡人……永遠都是凡人。
……
“蠻族準備,角蚩族準備,天狼族準備!”
清醒後的血狼一口氣傳出三道指令,潰敗下來的雪盜重新整備,很快形成三團戰陣,隨時準備發動又一輪衝鋒。血狼深深吸入一口氣,任由冰寒在胸腹內迴盪洗滌燥熱,慢慢將羞辱與憤怒壓制下來,堆出一臉諂媚。
難為他了,真的難為他了。不管是修士還是凡人,能做到這樣的人都可稱之為梟雄,心志不讓於人。
“對方有修士,加上那名哲射,我的兒郎或可衝上山,但是……”
“他也配稱哲射?”
冷哼自身邊起,一名與雪盜打扮一模一樣的精瘦漢子突然站出來,抬手扯掉身上的白袍,寒聲道:“請主上恩准,我去殺了他。”
哲射,魔族戰士對神射手的統稱,意義非凡。據說,真正的哲射能夠蒙著雙眼射下千米高空的飛鳥,而且是穿眼。對這名以射術聞名、以成為哲射為目標、剛剛一箭破旗的他來說,那名破襖書生就像蠻族一樣粗俗,莽夫一樣可憎,拿繡花針當大刀使喚,根本對不起了手中的弓箭。
這樣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