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在人們心裡;緊跟著是下一聲,下一片,下一群。
一人倒下,雙手死命在胸口上抓撓,撕爛自己的肉,扯斷自己的骨,挖出自己的胃,從裡面拉出一條蛇。另一人倒下,翻滾,突然伸手扣住自己的眼珠,塞進嘴裡大嚼。
與毒為伴,焉能沒有後患。最最無知的人也知道,飼養的毒物可以死,甚至可以死絕,但不能反噬,絕對不能。
後果是:慘!
慘!慘!慘!
……
毒潮反撲,毒潮兇猛,驅趕著角蚩戰士亡命奔逃,衝向狂狼本陣。
更嚴重的後果即將發生,血狼來不及思索這一切如何發生,瞪著比他的披風還要紅的雙眼,咆哮著傳出指令。
“殺!”
令如山倒,百名狂狼戰士衝出本陣,揮刀砍向自己的同僚,砍向那批逃過來的角蚩人。
血狼的命令及時而又明智,他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也看到了如何才能將禍根剷除的辦法;毒物相殘是天性,吞食毒物增強自身同樣是本性,只要殺了這些全身帶毒的人,毒物便會自相殘殺,直到……
理論上講,應該餘下一隻最強毒蟲,眼下這種情形太亂太荒謬,血狼無法判斷結局。
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又損失了一支強悍隊伍,而且是親自動手。
結果很快來到,正如血狼所預料的那樣,毒物首先攻擊毒物,毒潮席捲的勢頭固然兇猛,其數量卻以看得見的速度在減少。在將那些殘餘逃竄的角蚩戰士砍殺殆盡後,毒物之間的戰鬥更加慘惡,縮減的程度更加劇烈。
一群,一片,一塊……結果展示在所有人面前,千萬毒物,一隻都不剩。
一條巨蛇成為最後的勝利者,然後它從自己的尾巴開始,吃掉了自己……
“這是……這難道是……”
貓貓女的目光收縮到極致,看向十三郎的目光充滿驚恐與疑惑。她似乎猜到了結果,但又寧可自己不要猜到,永遠都不要知道原因。
什麼狗屁血殺打陣,這是毒!是天下最強的毒!
山坡沸騰了,如在燒開的滾油中倒入一桶水那樣熱烈,不少人大笑,更多人卻在哭,一些人抱在一起,還有人伏地哀嚎,流出狂喜的淚。
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激動?還有什麼比這個結果更讓人興奮?此時此刻,人們心裡憂慮盡去,唯剩下不敗信心,與對某人的……崇拜!
崇拜盲目,但他們願意。
“土雞瓦狗。”
與周圍人相比,十三郎的表情輕鬆而又平淡,彷彿眼前的一切根本不值一提,甚至與自己無關一樣。更讓人驚恐的是,那幾只未被波及的鳩鳥衝上了山坡,面對那名書生竟如面對天敵一樣哀鳴,聲音好似在哭泣……
十三郎隨手彈出幾顆石塊將那些鳩鳥打穿擊殺,淡淡開口道:“我有一問,請天狼首領作答。”
首領沉默,良久才回答道:“……你……先生有何見教?”
十三郎微微一笑,說道:“爾等可有種族?可有家人?可有父母姐妹?可還記得自己的祖宗?爾等想不想……”
聲音陡然轉厲,如一聲雷霆炸響在首領頭頂,炸響在所有天狼戰士的心裡。
“返宗歸祖,為皇室軍列!”
第627章誰比我奸詐!
戰場又一次安靜下來,隔著數百米距離,人們似能聽到天狼戰士粗重的呼吸聲,與風聲混在一起,那邊凌亂,那般震驚。
返祖歸宗,入皇室軍列!
對修士,這句話就像孩子的夢囈一樣可笑,沒有絲毫吸引力。然而對凡人、對流露異鄉被迫為賊的天狼戰士來講,它就像仙樂般動聽,花朵一樣可愛,且長著一身毒刺。
毒刺?是的,十三郎的話分明就是一根有著美豔外表的刺,其毒遠遠超出之前那些毒物相加起來的總和。
先不管他為何這般信心十足,場內所有人都明白,假如這件事情成功,戰局將會瞬間擰轉一百八十度,完全是另一個結果。
天狼戰士們不會那麼容易相信,首領更是如此,沒等他開口,十三郎又有所舉動。
“林大人,該你上場了,說兩句吧?”
請示的話,被十三郎以戲謔的口吻講出來,顯得那般隨意輕鬆;彷彿對他來說,招安天狼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完全不值得重視。
不值得重視,自然也談不上懷疑。
林如海豁然驚醒,身體似乎被注射了某種力量,精神抖擻來到坡前;旁邊夫人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