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要命的是,七大宗門直到兩天後才發覺情形有異,再想採取措施加以控制,為時晚矣。
內門強大,然而能修道的人萬中無一,亂舞城任何一個種族都沒有超過三百萬人口,內門才幾個人?去掉那些不問世事的老怪,能夠動員的修士寥寥無幾。平日裡有外門首領幫忙,內門大佬覺得一切都再掌控之中,等他們發現不妙、試圖以內門弟子代替外宗行駛職權的時候才發現,論及領導幫派,神仙遠遠不如凡人。
當那些平日難得一見、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修士們出現在大街小巷,結果發現根本沒辦法把散落在四面八方的幫徒聚集起來,同時也沒辦法讓亂舞恢復平靜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可想而知。然而有什麼辦法呢?難道將那些弱小但又狡詐的東西全部殺光?
奇怪嗎?一點都不,只有點好笑。
更可笑的還在後面,派出的修士非但整頓不了局勢,反倒屢屢被不知哪裡鑽出來的黑手所殺,手段千奇百怪,指向亂七八糟,根本無從查起。結果在各宗損失數十名人手後,宗內大佬再也無法忍受下去,同時決定收兵,將能收回的內外門弟子通通聚集起來,封閉山門再不過問亂舞局勢,任憑它亂下去。
這種決定不能說錯,亂到極致便是靜,只要各宗實力不動,過段時間當這股漩渦稍稍寧靜些,再以雷霆之力降服便可。
“亂舞城是我們的,永遠都是!”欽克族長老宗清面色凝重,肅然說道:“不要再管城內如何,不要再內鬥,黨務之急是解決之前討論過的那件事,那才是禍根,是生死大計!”
“沒錯!之前走錯了路。”各族長老紛紛附和,神情各異。
……
“藥效不錯。”
靜室門開,十三郎一臉疲憊走出來,目光清亮。
“連著讓你守了兩個晚上,真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你還知道不好意思!”
藍瓶兒憤憤不平,心裡想這也叫護法?守夜還差不多。
連續兩天,十三郎每晚悶在屋內,藍瓶只能察覺到數十股神念波動自屋內散向八方,時間持續整整一個時辰。這也就意味著,他在吞服丹藥加強神念後,每時每刻都沒有浪費,正全力做著什麼勾當。
問題是,他做了什麼呢?
藍瓶兒不知道。她試過跟蹤十三郎的神念,但隨後就發現這樣做太不明智,十三郎做的並不是什麼持續性任務,而是一發即收,很快轉往下一處。除非藍瓶兒全力以赴,否則的話,要同時跟蹤數十股神念且要時刻留意……她可是護法來的。
答應了就要做到,藍瓶兒知道十三郎不可能將安危寄託在自己一人身上,但也不想讓他誤解。眼下雙方合作還算愉快,那樣做不僅不務正業,且有小人之嫌。
無奈鬱悶中,藍瓶兒老老實實在門外坐了兩天兩夜,一刻沒敢放鬆。
“我也不容易啊!不信你看,法力都快用沒了。”
十三郎沒有作假,此刻的他極其疲憊且虛弱,精神萎靡不堪;以至於藍瓶兒忍不住要想,自己若於此時出手的話,多半能夠一舉建功。
十三郎完全沒有留意到她眼裡的兇光,溫和開口道:“去休息吧,現在沒事了。”
藍瓶兒有些無語,心裡想你咋能這麼平靜,一點都不覺得過分?
“你到底幹了什麼?還有,現在該做什麼?什麼叫沒事了?”
“幹了該乾的事,沒事了就是說事情已經做完了,效果也已達到,現在不用再幹什麼,等著就好。”
“等……等什麼?”
“等他們投降,還有反擊。”
十三郎舒展雙臂伸著懶腰,意興闌珊說道:“政變嘛,過程終歸差不多。不過接下去都是硬仗,得養好精神。”
投降?反擊?藍瓶兒沒問出來,只拿眼睛瞪著他,一副你不說我就不走、也決不讓你走的架勢。
十三郎無奈,解釋道:“七宗大佬都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坐以待斃;事情到了這一步,擺在他們面前的無非兩條路,投降或則反擊。很難理解嗎?”
事情到了這一步?到了哪一步?藍瓶兒當了兩天護士,對外界的訊息一無所知,完全不知道他說的什麼。
“好啦好啦,你有興趣不妨自己出去看看,我可要休息了。”
十三郎揮手作別,頗為肯定地說:“估計沒錯的話,今天就應該有人來;你注意下身份,不要被人察覺妙音門與我勾搭在一起。”
“滾!”藍瓶兒飛起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