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蕭大人,妙音門滿門藥師,行善積德治病救人,城內兩千萬子民人人知曉,犯了哪家王法?”
十三郎搖搖頭,說道:“請教夫人,何謂子民?三歲小兒也知道你等皆屬林朝子民,妙音門不過一個江湖門派,有什麼資格喚人為子民?”
婦人羞怒說道:“你……蕭大人,拿不到……民婦的罪證就這樣摳字眼,有意思?”
“現在才想起自己的身份。”
十三郎點頭讚許,抑或是嘲諷,說道:“一字一言,發乎於心;一舉一行,皆為本意使然;心有反志才能講出這樣的話,何需本官摳字眼?至於夫人所犯罪過,此前辱罵當朝還嫌不夠?”
婦人怒道:“當然不夠!即便民婦偶有失言,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與本館何干?”
十三郎說道:“越來越長進了……吳忠!”
“在!”吳二爺身體猛一哆嗦,連忙上前遞過來一疊文書。
“先生……大人,房契與賬本都在這裡。”
“嗯,讓本官看看……”
十三郎隨意翻了翻,說道:“敢問夫人,本館地契為何沒有官家文印?”
“……”
婦人張口結舌,心裡想這叫什麼話,城內一萬家房契難有一家蓋官印,難道都是犯罪?
十三郎說道:“再問夫人,本館經營藥材替人治病,可有收取錢銀?”
婦人憤怒嘲諷道:“不收錢銀,難道讓我們白治!這也是罪?”
十三郎笑了笑,問道:“買賣公道,治病收銀,這些當然不是罪;本官要問的是,本館開張這麼多年,可曾繳納過一分稅銀?”
“……”婦人想笑,但不敢,想哭又哭不出來,表情精彩不知如何形容。
有經營便需要繳稅,這是每家每戶都明白的道理;可是亂舞城……誰向妙音門徵稅?或許應該換個說法,八大宗門,哪家不向別人徵稅?
他們收錢不叫稅,好聽點叫納供,叫贊助,直接點就是保護費,各自地頭各自負責,唯獨官府不行。
想到這裡,婦人覺得膽氣壯了些,說道:“大人如想以此來治罪,恐要將城內翻過來才行。”
十三郎譏諷說道:“別人殺人你就可以殺人?別人犯罪等於你可以犯罪?(別人盜版你也盜版,別人訂閱推薦推廣月票飄紅你咋不學啊,哼哼!)夫人是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不是……”
“做事不要問別人如何,先問問事情的對錯曲直,再問自己本心。”
十三郎說道:“本官今日站在醫館內,辦的就是你們,與別人並無直接關聯。”
婦人厲聲喝道:“這般行事,如何能讓千萬黎民心服?”
十三郎連連搖頭嘆息,理直氣壯回答道:“本官何須他們心服,我只要你們服。”
……
“有罪無罪,待回到衙門、按律法審過後自然明白;無論怎麼樣,今日爾等都要入監。”
處在醫館主事位置,尤其是在亂舞城生活這麼多年,婦人早已忘記了皇家二字意味著什麼,想不到公然違法抗法代表什麼含義。
這很正常,不光她如此,城內每一位居民、甚至連官差都已經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對他們而言,所謂王法已成為兩個沒有什麼蘊意的字,很純粹。然而正如十三郎宣告的那樣,公然嘲罵皇室主官,放在任何國度都是不赦之罪,是最最無可辯解的謀逆!換句話講,因為那句被激怒後的無心之語,十三郎的的確確站在大義位置,誰都無法批駁。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婦人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她認定十三郎此行存心找事,無論她怎麼說怎麼做,對方總能找出、或乾脆製造麻煩生出事端;其目的,當然是為了三元閣。
是人都明白一條道理,不打垮妙音門,所謂御用醫館只能是個笑話;別的不談,他們連藥材都無法收齊,更不要說什麼城內幾乎所有像樣的藥師均被妙音門網羅。僅憑林如海隨身帶的幾名藥師,頭上頂著皇家名頭便想謀奪妙音門基業,難道不是笑話?
敢在妙音門對面開一家醫館,十三郎挑翻妙音門的決心毋庸置疑;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心裡想著這些,婦人冷冷說道:“蕭大人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會怎樣?”
十三郎平靜回答道:“本官知道。”
“你知道?”
“本官當然知道。”
十三郎說道:“假如我估計的不錯,只要給你半日時間,夫人便可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