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明白,這不是有沒有資格的問題。過去、現在、將來,亂舞城和城裡的人都不是沒有選擇的機會,今天發生的事過去一直在發生,只不過此時變得更劇烈,推動的人裡面多了我一個而已。”
選擇來選擇去,藍瓶兒到底沒能弄清自己要選擇什麼,怒道:“我不聽這些狡辯,繞來繞去,繞再遠也改不了一個事實:沒有你,亂舞城不會變成這樣。”
十三郎灑然說道:“我是一隻蝴蝶,掀起驚世之風。如果這就是你所指的資格,那我的確具備。”
……
“什麼蝴蝶?什……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十三郎轉過身說道:“我要回去了,此時七宗多半在商量如何解決這件事,或許,已經有了辦法。”
藍瓶兒撇嘴,跟上去說道:“很明顯,你又打算搞鬼。”
十三郎沒有否認,說道:“我覺得你剛才的話有道理,應該試著把局勢收一收,或許可以少死些人。”
藍瓶兒大感意外,譏諷道:“難得難得,你也有贊同我的時候。”
這話更像自嘲,說完藍瓶兒自己都覺得沒什麼意思,悻悻皺眉;十三郎微笑說道:“有善事當然有善語。惡魔勸人休作惡,用心或許叵測,話語本身沒有錯。”
“你才是惡魔……”藍瓶兒羞怒欲狂。
“別生氣了,這件事需要你幫忙。”十三郎說道。
“幫……什麼忙?”
“幫我護法。”
藍瓶兒又是一愣,說道:“護法?不怕我害你?”
十三郎頭也不回,說道:“你為什麼要害我?”
“……”藍瓶兒不知該說什麼好。
五千大軍中擊殺陳山,十三郎顯得輕鬆之極;此刻不知要做什麼,竟不顧雙方間隙提出要她護法?重任在肩,藍瓶兒沒由來地一陣緊張,暗想那幾名高手跑哪兒去了,難道他們都應付不了?
內心惴惴,藍瓶兒試探道:“一定要親自動手?”
十三郎肯定點頭,老實回答道:“不過不用露面。”
這叫什麼話?藍瓶兒有些暈,問道:“很難嗎?是不是很危險?把握大不大?”
“這種事情怎麼談得上把握。”十三郎苦笑,隨後變得釋然。
“有你的丹藥幫忙,應該差不多吧。”
……
齊爺很煩,煩得不行,煩得沒有來由,煩到焦頭爛額,滿臉陰雲。
齊爺喜歡笑,有事沒事總喜歡笑兩聲;高興的時候笑,不高興也要笑;好事笑,壞事更要笑。能讓愛笑的齊爺笑不出來,可想他的煩惱有多大,多麼難以解決。
摘履是林朝本族,亂舞城雖然官道衰微,可不管怎麼講,摘履族的地位縱究有些不一樣。六宗可以無視官家,但不能也不敢生出種族之念。換言之,摧靈門在一定程度上代替官府,成為最具影響力的一宗。
世事變幻,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齊爺風光一世,此刻終於體會到這句話的真諦,好生艱難,好生為難。
“不信您瞧,肚腩都沒了三圈。”一面走,齊爺抱著肚皮內心哼哼,暗想手都能扣上了,得多久才能補回來。
……
不算那幫沒腦子的蠻人,三宗事變給亂舞城帶來鉅變,晨暮間時刻都有可能聽到慘叫,隨處都能見到橫死的人;有普通百姓也有大富商賈,還有尋常幫徒乃至隱居強者,甚至各幫派的高階執事,局勢之亂超乎想象,誰都感受不到安全。
齊爺不怕這個,除自身實力出眾外,他最大的依仗是仇家少;呃,或許應該換個說法,有能力向他復仇的仇家少。
無緣無故殺人的人畢竟不多,喪心病狂的通常不會是強者,而是那些實在沒了活路的苦逼。齊爺不在乎那些人,能讓他在乎的又沒仇,有什麼可擔心?
答案讓人發笑,最讓齊爺難受、無法忍受的原因居然是:亂舞城無處不亂的今天,摘履領地、也就是城主府區域居然沒有亂,居然不肯亂!
放在平時,即便是幫派也不希望領地內寸土難安,只要大家聽話,誰樂意浪費大好時光找他們麻煩。現在不行,別處亂七八糟、唯獨這裡一隻獨秀,六宗、準確講是那三家倒黴的宗門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摧靈門有企圖,認為他們與蕭大人聯手?
必須亂,哪怕做做樣子也可以;眾矢之的絕對不是好事,很簡單的道理。
齊爺認識到這一點,摧靈門大佬也認識到這一點,於是給他下達指令,讓領地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