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頭上打不到腳,攀在腰間刺不透心,當身體龐大的一定程度,體積本身就是一種武器,不還手讓你打,你能如何?
移山填海?世間的確有那種人,比如老祖宗。她老人家以神通化作巨山,塊頭兒一點都不比這頭海螺小,模樣俊俏壯闊得多。可惜槍王不是老祖宗,否則一巴掌拍死它好了,何苦鏖戰月餘。
還有,它會自愈,藉助巨蝨、也就是其身體上的寄生物治癒自己。每當槍王被逼退,周圍總會有一隻只巨蝨褪去夾克,露出白花花紅豔豔綠油油、令人見之慾嘔的身體,飛蛾投火一樣鑽進螺王的傷口,之後就變成了它的一部分。
這太古怪了,哪有寄生物為宿主提供幫助的道理,就算有,也沒有可能為之捨棄生命,太無私了吧!
“相互依存?離了它就不能活?那它幹嗎放出蝨群?還是說蝨群為什麼要離開它?”
槍王無數次想弄明白這個問題,結果都不了了之;現在他不想了,沒空也沒精力再想。事實擺在眼前,愛信不信。
或許這就是海螺化靈後覺醒的天賦:吞噬寄生蟲補充自己,之後寄生蟲再度繁衍……
逃是逃不掉的,八階海螺的攻擊很一般,至少在槍王眼裡不值一提,遠不及那些巨蝨難纏;但它有一項稱得上邪門的天賦:亂空!
傳聞空間亦有隙,就好像樹木存在紋理,鋼鐵也能融入炭粒一樣,看不到,肉身感覺不到,神念也無法探查。正是那些隙的存在,才讓瞬移成為可能,是元嬰飛躍空間的基礎,同時也是空間裂縫產生的初始。
不要覺得不好,相反這是好事,不僅僅針對道法修煉,還因為這樣才能讓不同的空間實現互通,進而滿足人類永遠都滿足不了慾望:看到外面的世界。
亂空是槍王取的名字,未必為那隻海螺所接受。每當槍王衝上天空試圖逃跑的時候,海螺王便會召集附近子民集體呼喚,如柔情的妻子挽留遠行的丈夫一樣。
結果很奇妙,這一喚就把槍王給喚了下來,片刻耽誤不得。
他不能不下來,因為那些所謂的隙被海螺的呼喚聲聚集到一起,猶如裂縫。
那是天塹,是真正無法邁過的坎兒;除非槍王修煉到有資格橫渡虛空,至少能夠初嘗寂滅風而不毀才能硬闖。如果不是海螺施展起來並不容易,且看起來不怎麼能操控的話,這一仗根本不用打,只要它在對手的身體上聚合一道空間裂縫,必死無疑。
槍王的槍鋒銳利,但還不足以破開虛空;槍王戰志堅狠,但也不能屢次被一隻螺螄拽下來不覺得噁心;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槍王有理由相信這些並不是全部,那隻海螺王的體型級別註定了它並非所有巨蝨的老祖,至少不是唯一。
水下還有螺王,或許比這隻更大,或許數量更多,又或者兩者兼有,更大而且更多。
這可怎麼打。
……
槍鋒依舊鮮豔,槍身依然堅硬,持槍的手卻沒了力氣;廝殺越久,槍體內的殺意便越發濃厚,紅豔豔的光華穿透黑沉沉的表面,仿如下一刻就要活過來。
“生靈?晚了點啊!”
槍王知道這種現象代表的含義,也知道這是何等機緣,但他……已經把握不住。
法寶有靈,槍當然可以生出靈,不是靈性,而是真真切切的靈物。為了這個目標,槍王沒有如尋常修士那樣捕捉靈體充當槍靈,而是任由它在磨鍊廝殺中自產。只有這樣做,寶物與靈體之間的契合度才最高,威力也最大,成長的前景也更廣闊。
槍王的槍,本身品質不消去說,此時已處在生靈的邊緣;槍王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判斷,只要給他一些時間,不用多,就能夠讓自己的愛槍生生拔高數個等級,成為一把無堅不摧的絕世神兵。
又一次被蝨群逼退,槍王身體上增添幾道傷口,流出的血已經不多。紅豔豔的槍身更加明豔,持槍的手抖動更加劇烈,幾乎把持不住。槍王的神情更加暗淡,眼神灰暗有如死人,看不到多少生機。
“等你的下一任主人吧,假如有的話。”
逃不掉,殺不完,餘下的辦法只有一個:擒王!只要殺掉那隻螺王,才有可能突出重圍,才能趕在或許存在的其它螺王上浮之前逃走。面對數量龐大的對手,擒王永遠是最直接最最有效的手段,這麼簡單的道理十三郎懂,槍王焉能不知。
但他做不到,努力了無數次,結果依然如故。最最接近的一次,槍王險險殺上海螺王的頭頂,大可延著那個可稱之為嘴也可稱為屁股的地方發動絕殺。結果很悲哀,海螺王只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