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不知比木葉高出多少重山多少裡水,甚至高出幾層天那麼多;指望以十三郎如今的造詣有所領悟,無疑是登天之舉。
然而大先生既然開口問了,必然有其依據想法,最妙的是,他施展的是劍氣,演示的是劍陣,問的卻是劍。
簡單的劍,簡單的問題,簡單到讓人莫不著頭腦。
簡單到令十三郎頭大如鬥,好生躊躇與煎熬。
……
什麼是劍?
十三郎毫不知恥的從拿出一把飛劍,前後左右翻來覆去的打量,好像要從上面找出一朵花兒。
大先生冷眼旁觀,沒有打斷沒有追問,心裡卻忍不住納罕,暗想這把劍的品質同屬上層,裡面還暗含佛力,難道是……
“小子的寶貝倒不少。”他不無憤怒地想著,耐心等待十三郎的答案。
時間流逝,日落黃昏,星辰無影,晨光漸顯;轉眼間,十三郎枯坐一宿。
又是一天……
再一天……
日出日落,日落又日出,十三郎靜心盤坐,身體緩緩恢復,精神卻日漸憔悴,好似進入無邊夢境,沒有醒轉的那一天。
大先生不知何時離去,不知何時又折返回來,手裡多出一把精鋼打造的輪椅,黑漆漆暗沉沉,還刻著不少符文。
“還不錯。”
看了一眼依舊沉浸於苦思中的十三郎,大先生灑灑然坐下準備看看風景,沒成想身子陡然一沉,險些連人帶椅陷入泥中。
“玄鐵用得多了點,忘了開啟陣法。”他訕訕地說了聲,隨即發現自己是自說自話,不覺有些悻悻。
“好在夠結實。”
……
又是一天朝陽起,十三郎迎著漫天紅霞,徐徐抬起頭。
“劍乃兇器,主生死,執殺道,非君子不能掌。”
說罷,他以平靜的目光看著大先生,靜等他的評語。
大先生冷冷地望著他,有些失望。
“三天靜悟,就得出這些?”
“是的,學生就想到這些。”
“劍是兇器,那刀呢?槍呢?斧鉞勾叉打狗棍呢?都是兇器?”
“是的,它們都是兇器。”
十三郎神情依舊平靜,老實回答道:“學生想來想去,最終還是認為,劍與其它武器並無不同,都是兇器。”
大先生此時才聽出其中的味道,略頓後問道:“君子之說是何意?”
十三郎回答道:“劍乃兇器,但與其它兇器相比又有不同。它劈砍不如刀,穿刺不如搶,輪砸不如棍,樣樣可為樣樣重用,符君子之道,是以僅為君子所掌。”
“君子劍?是這個意思嗎?”
“不錯,正是君子劍。兵乃人所制,且掌於人手,當以人心類別。君子劍,狂者刀,猛士槍,刺者匕,皆與人有關,也要按照人性來區分。”
十三郎漸漸興起,全沒有發現大先生的神情如何。
“其它的……我還沒想明白。”
“明白個屁,不用明白了,你啥都沒明白!”
大先生再也遏制不住,暴怒大喝道:“虧了我在這兒守著好幾天,這麼點簡單的道理都想歪了去,簡直是廢材!”
“什麼猛士狂者君子小人,通通都是扯談,劍乃君子是沒錯,但卻不是你所說的那個君子。”
“什麼是君子?世間可有君子?或許有過,但是都死了;將來或許也會有,也會一個接一個的死,而且是橫死!”
“瞭解了你的過往,本座還以為你真的是大徹大悟,原來依舊沉迷與幻,愚頑不靈,痴蠢呆傻,幾不可教!”
“……”
狂風暴雨中,十三郎倉惶四顧,無可尋安身之所。
……
“首先要搞清楚,我問你的問題到底是什麼?”
咆哮了半天,大先生怒火稍歇,嘲弄說道:“連問題都搞不明白,豈能找到正解?”
十三郎目光迷茫,心想這算怎麼說法,小爺我就算不聰明,總也不至於笨到那種地步。
“還不服氣是嗎?”
大先生冷冷看著他,說道:“我問的是:什麼是劍!”
十三郎依然不解。
大先生恨鐵不成鋼,怒斥道:“什麼是劍,不是問你劍是什麼?懂不懂!”
十三郎暗想雞生蛋來蛋生雞,此題已無解。
“要想知道什麼劍,可以從正反兩個方面考慮。正面的問題是:劍要實現什麼?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