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乾澀的眼與主人擁在一起,隨後被更多黑潮淹沒,並且吞噬。
“鎮冰環,守八方,殺!”
鍾大海一掌將爬在腿上的肉蟲拍得稀爛,頭腦一陣暈眩,身軀微晃險些當場跌倒。身後一片呼喝響應,藉助於同伴用性命堵出來的機會,成排戰士連綿成牆,掌中刀揮斬成一片刀幕,身邊狂狼張口噴出一股股冰寒之氣,開始真正展開反攻。
雪坡一戰中,雪狼的天賦神通沒來得及發揮功效,事實上,假如利用得好的話,由數量累加出來的天賦神通,絲毫不比修士法術弱。狂狼作為雪狼中的佼佼者,冰寒之氣威力不俗,且因本質相同可疊加未能,真正的出口成冰。
一口口凍氣噴射,剎那間連成一片,頃刻間,園中園門前豎起一道由鋼鐵與寒氣共同構成的牆,排排肉蟲飛撲上去,銳利針管能夠刺破寒氣,肥厚的身體卻驟然僵硬,笨拙地扭曲掙扎甚至嘶鳴,隨即被斬成肉泥。
人與狼的組合如此完美,仍只能與堆疊成山的土蚌蟲形成僵持,偶有陣型被突破,後排天狼戰士躍身撲上,拳打腳踢刀砍甚至嘴咬,直至步上同伴後塵,身體變成一隻只空憋的袋子,堆積在那條生死之線。
死都不肯後退一步!天狼人的戰線步步前移,如推動著一座會移動的山,朝園中園邁進。
戰場血腥慘烈,從天狼戰士的角度,身前只能看到一片血紅,還有一隻只如在散發紅芒的針管,讓人不寒而慄。反之站在園牆上的幫眾看著這一幕,看著無往而不利的土蚌蟲被生生遏制甚至逼退,從心底覺得生寒。
錦衣大漢臉上的嘲諷不見,代之以凝重與凜意;他無法想象,當有人目睹強悍的狂狼被吸成空殼的時候如何能鎮定心神,如何能保持如此血性。
“可惜,還是要死。”錦袍大漢沉聲低吼,發出一道讓他後悔終生的指令。
“開底閘,全部放出去!”
……
底閘起,鐵籠開,地面出現一條龍,一條純由土蚌蟲構成的地龍!
轟轟落落如山嶽垮塌,那個瞬間給人們的感覺是眼前驟然一黑,彷彿日落提前,幽冥降世一樣黑暗猛惡。耳邊噼裡啪啦連聲爆響,土蚌蟲鋪天蓋地彈越滾撲,似連天空都要吞到肚子裡。
狂狼當然不比土蚌蟲弱,問題是雙方數量差距太大,傾巢而出的黑色大軍足足上十萬,哪裡是兩千頭狼所能比。
蟲類的天生優勢就是數量,無論是人還是妖獸,斷沒有辦法在這點與之相比。
螞蟻多了還能咬死巨象,何況這種天生兇厲宛如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任由土蚌大軍自由攻擊的話,最多一炷香的時間,這隻狼騎精銳就會傷亡殆盡,被黑色之海徹底淹沒。
“速戰速決,趁其狂性還沒有徹底發散,放出的土蚌蟲還能收回一大部分。”錦袍大漢如是想。
局勢發展到現在,沒有與城主一方達成約定的宗門早有防範,沒有束手待斃的道理。蕭大人的條件如此苛刻,土蚌族無論內宗還是外門均無法接受;他們的計劃一如既往,要讓覬覦自己的對手咬崩牙齒,咬下下去,不得不將貪婪之口收回,之後再談別的。
“以雷霆萬鈞之勢滅掉這批精銳,看你還有多少籌碼!”
錦袍大漢知道狂狼的價值,很清楚這批人馬滅亡的話意味著什麼。對手一旦遭到重創,那些本抱觀望態度的勢力馬上會站穩立場,成為自己的堅定盟友。那時別說什麼平定亂舞,新城主能否留下小命,還要看七大宗門的臉色。
與此同時,因被同伴死亡刺激得兩眼通紅的鐘大海長出一口氣,頹倒在地上發出狂吼。
“放狼煙!”
狼煙,那是什麼?
狼煙是水,由一根根綠油油的管子裡噴出的水,綠油油、黏糊糊,但由快速發散、帶著濃烈酸臭氣息的水。
兩千狼騎人人一刀一管,之前沒有人動用那根綠管,是因為時機未到,同時還因為妙音修士傳送綠管時一併傳來的鐵令。
來自八指先生的死令:“斬盡殺絕!”
“放狼煙!”
呼喝聲中,無數綠管斜舉向園中園,飈射出一股股綠液,尚未落體便化成一團濃稠綠霧,將整個正常,小半個莊園籠罩其中。
“這是什麼?”
驟間狼煙,園中園幫眾集體驚呼,下意識地覺得這是某種毒素。一些人忙於吞服丹丸,更多的人揮舞著兵器衣物試圖驅散,又或尋找掩蔽之所。然而煙霧來自四面八方,且如重水一樣沉落浸染,如何躲得過去?
此時,園內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