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說一些狂妄到讓人無語的話,其人卻從不會給人以霸道蠻橫的印象。就連當初那一戰,土蚌長老親眼看到他一道雷霆劈死大長老,其勢固然威凌縱橫,其人卻依舊讓人覺得彬彬有禮,很難生出惡感。
道由心生,其人如此,其自身修煉的道法理應和他的人一樣,陰損有之,殘毒也不會少,但不會如此時施展的劍意那樣狂蠻霸道。
“怎麼來的呢?”
土蚌長老第一個念頭是好奇,隨後便是頹然自嘲,暗想不管人家怎麼來,都不是自己應該關心、且沒有資格關心的事。既然十三郎大方施展,對自己未嘗不是一次機緣,大可稱此機會領悟劍意,沒準兒可以從中領悟到什麼。
天才永遠有,運氣好的人永遠有,如因這個憤憤難平,沒有人能好好活下去。土蚌長老一生苦修,早已過了動輒眼紅心熱甚至嫉妒的年齡,一旦想明白其中關節,倒也不是太難過;感慨後乾脆閉上眼睛,以神識沉入那道劍意之中,默默感受。
這樣的舉動自然瞞不過十三郎,微微點頭並未干涉,還特意將劍意收斂,以免其反挫傷人。
劍意穿透三道屏障,輕易刺入絲線糾纏的嬰體,不知道為什麼,十三郎刻意迴避那些絲線,於其縫隙中小心翼翼穿行,彷彿織女在描繪一張精美的畫。
“嗷!”
撕心裂肺的狂嚎聲中,嬰體如爆炒的豆子一樣狂跳,但被周圍禁環死死圈錮,只能徒勞大張著嘴巴。於此同時,另一邊被封印的大漢渾身浴血,乾啞喉嚨發出嗬嗬低吼,但卻叫不出聲。
假嬰也是嬰,元嬰受傷無異於靈魂被撕裂,偏偏人與嬰之間的聯絡被一層莫名之力所包裹,白白承受其痛苦。
八指先生與嬰體四目相對,神情淡漠看著它在劍意肆虐中掙扎、嘶喊、扭動、彈跳,看著它以某種“語言”朝自己叫囂,以最最惡毒的誓言發出詛咒。
劍意很有分寸,削弱而不殺死,痛苦但不致命,小小嬰體掙扎良久,待劍意終於消散殆盡的時候,其身形已有些模糊。
“挺能扛的,不錯。”
自始至終,十三郎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直到嬰體停止顫抖、近乎渙散的目光重新平定下來之後,他才開口說道:“妖獸變成人,沒有誰比山君門下更有資格做這件事;可巧我有一個同為山君弟子的師兄,還曾不止一次與山君弟子打交道,你倒是說說看,怎麼能瞞得過我?”
嬰體為之一愣,心裡忍不住想真是這樣嗎,為什麼我這麼倒黴。
十三郎說道:“現在回答我,靈妙法尊是不是山君門下,三十七子,它列第幾?”
明顯是誘拐,低階無聊的審訊手段。嬰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