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發火”,他恨不得破口大罵,大打出手才覺得解恨。
親眼看到他才明白,十三郎身上的凶煞之氣哪是“區區”所能形容,分明就是一片寂滅之源,是可滋養出惡世怨靈的無盡血海!
隨便拿個元嬰修士換在十三郎的位置,早就神智全失陷入瘋癲,他居然能像沒事似的,還在談情說愛!
想到剛才自己嚴詞呵責,鬼道懊悔又覺得茫然,暗想這貨到底殺了多少人,比冥界爬出來的猛鬼還恐怖。
“不行,此事一刻都不能耽誤,得早點解決。”
凶煞之氣,沒有什麼嚴格意義的解釋;無論對凡人還是修士,殺戮多了後,言談舉止乃至眼神都會自然而然帶上威懾,簡單點說是磣人。
比如凡人世界裡,從戰場下來的鐵血將士聚集在一起,煞氣沖天,足以令陰魂卻步;若有慘烈大戰,戰場上的凶煞比仙家道法還要強悍。對修士來講,所指便是殺人沾染對方怨憤意,日積月累不得消解,逐漸演化而成的凶煞。
修士人人有煞氣,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可像十三郎這樣,周圍凝結出尺餘厚的實質赤芒,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別說鬼道,數遍金山全部修士,無論修為高低壽元如何,沒有人比得上他。
區區結丹修士,三十幾歲的年齡,竟然比那些化神老怪殺戮還要重,怎不讓人懷疑。
這樣一想,鬼道前行的速度又慢了下來,神情也變得凝重,說道:“不可被人知曉,絕對不可以!”
煞氣功法?當然有。對那些專修此道的修士來講,現在的十三郎比任何天材地寶都珍貴,一旦發覺,斷沒有放過他的道理。
舉個例子,血殺族就喜歡這東西,最愛在煞氣充足的環境裡祭煉寶物,憑空增加幾分威能。
凶煞濃郁到這般程度,鬼道想不通十三郎是如何將其掩蓋起來,心裡想難怪一見面就覺得不對勁,原來是靈魂自有感應。以他和十三郎的親近程度都有如此感受,假若十三郎因某事某人而暴怒的話,該是何等恐怖場景。
越想越擔心,鬼道恨不得把十三郎揣在懷裡,不住聲地叮囑:“謹慎,切記要謹慎,忍得再辛苦也要忍,不可流露一絲一毫。”
十三郎無辜的眼神望著他,說道:“我沒事,可您老這樣子……怕是被人看出問題。”
他還有句話沒說,顯露給鬼道看的煞氣,連實際數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咳咳,難道那場大火燒死的修士……都算在你頭上?”
想來想去,鬼道覺得只有這一種解釋,憤怒說道:“天道不公,絕對不公!”
十三郎心想金烏隨便殺一個都比這裡的人加起來還強,哪裡是一個級別!也幸虧只用了幾枚鱗片,要是把整隻爪子都煉了,自己肯定成了煞氣一份子,再別想分開。
他可不敢說出來,聳肩感慨道:“多半如此吧,要不就是老天看我厭煩,特意折騰。”
他的身體尚未完全合拍,強行鍛骨後的效果也沒有完全體現出來。假以時日,隨著十三郎對身體掌控越來越強,他受到的煞氣衝擊也越大,直到最終崩潰。就說現在,若非啞姑這隻本就喜歡吞食怨氣煞氣的鬼王幫襯,十三郎早就完蛋大吉。
當初十三郎煉魂侍,本意是幫助啞姑分擔怨氣,如今卻反過來,一飲一啄天註定,誰能想得到。
“不許拿老天開玩笑!”
鬼道大擺州官威嚴,喝道:“你還年輕,要懂得敬畏。”
十三郎很無語,心裡想假如老天能聽到我說的話,估計會大笑三聲,高興都來不及。
……
大帳內,審訊居然還在繼續,參與的人卻少了很多,大先生,燕山,神心婆婆,還有陸默。
四方聯盟,各方一位代表,共同審問火焱長老,奇妙的是,魔族竟放心由一名聖子領權。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情陸默本是關鍵人物,且審訊不過是審訊,真有什麼重要情報,有個人聽著也就夠了。
或許因為魔修如今實力最弱,扔個聖子不但落得大方,遇到事情還可藉口推一推,不失為緩兵之策。
這樣的場合,本不容閒雜人等隨意出入,但十三郎身份特殊,鬼道身份更特殊,連人都是他抓回來,自不會受到阻攔,經袁朝年親自傳稟,很快獲准放行。
“一直強調你我緣法未盡,到底是什麼……咦!”
剛剛透過禁制,十三郎正聽到陸默的聲音,抬頭看去,卻發現血殺聖子直愣愣地盯著自己,一副見到鬼的表情。
其它幾人也都紛紛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