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又不算奇怪的是,陸默的感應最為強烈。
“得,直接穿幫。”十三郎嘆息道。
進入沉睡前,碧落親自出手為十三郎將絕大部分煞氣封印,餘者留給他煉化,以便逐步將這個難題化解。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瞞過眾多老怪的目光,掩飾至今。
碧落叮囑他,封印只是權宜之計,煞氣越是積累沉鬱,爆發出來的威力就越強;假如金烏能夠在此前恢復,一切都沒有問題;現在的情況是,十三郎不可能等到金烏醒轉才衝擊元嬰;結嬰之前,給他八個膽子也不能帶做這重隱患衝關。
總之一句話,必須解決,而且要儘快!
之前給鬼道做示範,氣機流露後再想掩蓋,就只有十三郎自己的能力,哪能瞞過眾多大能。
“怎麼回事?”大先生第一個開口詢問,目光凌厲。燕山與神心彼此對視,眼裡均有震驚。
鬼道連連搖手,說道:“別問我,我……”
“應該問我!”
出其不意的聲音響起,左宮鳴喜滋滋站其身,看寶貝一樣盯著十三郎,嘖嘖連聲。
“緣分,緣分啊!”
……
“前次與聖子說我主修陣法進而領悟緣法,那是反的,老朽自打入道修的便是‘緣’,僅耗時三百年開啟天目,堪稱算道第一人!”
粗一眼看去垂垂老叟,好像隨時都會被天道之手捻走;仔細再看,他的眼中無神卻顯得飽滿,面色不紅卻帶沒有絲毫皺紋,額頭晶瑩,耳垂圓潤,竟似青年少年,甚至如嬰兒般粉嫩。
這就是左宮鳴,喜歡穿著大紅長袍,看不出年紀的老貨。
也不管周圍人願不願意聽,算道天才一番自詡後神情黯淡下來,說道:“只可惜,開啟天目之後,我的修為停滯不前,非但不能寸進,心竅還日漸淤堵,眼看就要……”
“別扯什麼天眼心眼,說重點!”大先生喝道。
對這位“大仙”喜賣唇舌的習慣,其他人都已充分領教過。神情頗為無奈。不管誰問,不管問什麼,他總能扯個天花亂墜雲裡霧裡,看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處境,完全不擔心的樣子。
“審訊”之所以進行這麼久,之所以僅剩這麼幾人,一方面固然是因為聯軍所需要情報有了著落,還有個很大的因素是別人實在受不了他囉嗦沒完,藉口託遁了。
對眾人的訊問,左大仙一直很配合,問什麼答什麼半點都不隱瞞,堪稱俘虜之典範叛徒之楷模;若因為多說兩句就施以酷刑……真沒誰幹得出。
“是是是,說重點說重點,老朽只挑有用的講。”
被大先生目光所懾,左宮鳴將緬懷過往的情懷收起,說道:“直到百年前,老朽看看將要歸墟時,才突然想起先師曾說過的話。”
“渡河無舟難做橋,驛馬星外,劫後天心有變!”
兩隻混沌般的眼眸放著光,左宮鳴一把捉住十三郎的雙手,連聲說道:“自從看到您的那一刻,老朽便察覺到天目玲瓏,心竅有變;少君,您就是老朽的少君啊!”
十三郎傻掉了,呆呆地望著左宮鳴興奮激動的摸樣,完全不知該說點什麼好。其它人的表現與他差不離,彷彿墜入夢中。
“他是少君,我呢?”陸默忽然問。
“你?呃對了,你就是個搭橋的。”左宮鳴回答道。
“哈哈!”鬼道猖狂大笑。
“你也是。”左大仙淡淡說道。
第510章修羅大獄!
審訊的時候,主角從來不是法官陪審與觀眾,而是那名罪犯;通常,這種場合下的主角應該誠惶誠恐,膽戰心驚,畏罪伏法方合拍,而不是如現在這般趾高氣揚。
左宮鳴的表現何止趾高氣揚,他目光睥睨,神情淡然,輕蔑驕傲的眼神橫掃四周,宛如巡視自家領地的君王。
“百年前我就知道,有朝一日會遇到少君,且剛好趕在危難時……”
“閉嘴!”
十三郎氣死了也樂死了,心裡想百年前,百年前小爺的前世的爹的爹都沒出生,你算的哪門子“緣”。
“明說吧,有沒有辦法。”
有怒便是心動,轟的一聲,紅芒再放,大帳眾人霍然起身,人人眼裡流露著不可思議與驚駭表情。
“得,這下來得徹底。”
鬼道在心裡哀嘆,默默轉身走出門,親自在門口充當侍衛。自這一刻起,裡面若沒有人出來,誰想進去,就只能踩著老頭子的屍體。
……
“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