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三子將疑慮通通拋在腦後,提醒自己不要出太大力,尤其不要冒失施展神通。
“先生如此豪情,本座焉能不奉陪。”
心裡轉著念頭,三子豪邁大笑,左手迎擊,右手真的捏出幾道封印法決點向自己。
自封修為!
咔擦連爆,兩隻拳頭快速接近,鼓盪風雷吹裂了周圍的風;沒有神通絢爛,沒有花哨技巧,沒有躲避退讓,如兩頭狂奔野牛撞在一起。視線中,天地猛的一暗又一次閃亮,兩條人影如彈丸般反向彈開,隨即如被彈筋連著一樣呼嘯相臨,再次發生碰撞。
轟!
直到這個時候,耳中方才傳來第一次撞擊的聲音,如雷鳴似沉木,身形為之不穩。
“不怎麼樣呵!”空中,十三郎的聲音略有得意,身形暴退又快速拉回,再次揮拳。
一如既往的直接,一往無前的粗暴;沒有身法,沒有神通,沒有躲避沒有退讓;給人的感覺是前方有座山,也要一拳拳開啟。
“別藏著,拿點真本事出來。”
“如你所願。”
三子目光微閃,得意的同時不禁有些羞惱,揮拳增加兩分力度。
轟鳴再起,一圈看得見的波紋迴盪八方,雙拳交擊的正下方,煙塵不起反齊齊沉將三尺,碾壓為平整光潔的石面。
優劣終於體現出來,三子後退僅三步,十三郎倒飛百餘丈,唇邊潮紅隱隱,似有小恙畏怯自內心起。
“糟了!他要跑!”
三子心裡咯噔一下,幾番咬牙方忍住藉機解封施法的慾望,揚聲嘲諷。
“怕了麼?”
“怕你師尊!”十三郎大喝,返身再上。
三子愕然,心想這是罵我麼?不像,可……
“呵呵,不怕就好……嗯,你要違誓!”
“違什麼誓?你以為小爺是山君門下,不要臉?”
“你……”
近萬飛蟻匯成數十道洪流,四面八方將三子圈在當中猛撲;正前方十三郎一如既往地兇猛,雙拳交錯連擊,不像剛才那樣集全力與一擊,但需要攔截更多次。
突然增加這麼多對手,又不能使用神通,還要控制力度避免對方逃跑,三子好一陣手忙腳亂;即便如此,他仍壓制著釋放法力的念頭,怒喝道:“是你自己說單人獨鬥,為何叫幫手!”
一條人影兩道拳風,瞬間變成四道、八道……百餘道,十三郎寸步寸行揮拳如風,回應道:“我叫人了嗎?人呢?”
“你……無恥之徒!”三子一個愣神,頓時被幾隻飛蟻撲入近圈叮咬幾口……真疼!
“哪裡無恥了?單人獨鬥,就是一個人對一個人;出盡手段,用幾隻螞蟻都不行?想違誓你就說,反正山君弟子不要臉,小爺習慣了。”
“我靠!”三子怒爆粗口。
“我靠!”大灰一個翻身跳站起來,想了想又無力趴下去,心裡默默唸叨。
“本神是人,是人啊!”
……
都瘋了嗎?
場外群修相顧茫然,彼此均從對方眼裡看到猜想:莫非這不是生死廝殺,而是一場演至高潮、但可重來的戲?
“到底咋回事?”伏波修士東看細看,心裡想你們的氣節呢?節操呢?尊嚴呢?
“豈有此理!”古鳴約悶哼後看看藍山。
“到底咋回事?”
“仙子覺得呢?”藍山看向百花。
“妾身覺得……先生必有其道理。”百花看向血舞。血舞連連搖頭,目光看著槍王;槍王跟著他搖頭,忽嘆息一聲坐下去,好生感慨,好生唏噓。
“這世道……咳咳,真真是,豈有此理!”
大家沒有留意到,自從十三郎提出建議,隨其一道趕來的蔣凡就再沒有出過聲,偶爾抬頭,被大灰、啞姑還有小不點的兇狠的目光一瞪,忙又蹲下身去數螞蟻。
“這真是……豈有此理!”
……
轟鳴聲聲,噼啪連串,激烈,凌亂,不似之前那樣狂暴;三子在狼狽中堅持,所堅持的不是本事不夠用,而是要不要全部用出來。
面對著四面八方撲上來的敵人,三子好似化身百腳,身形扭曲變幻成無數殘影,與更快、也更狡詐的對手廝殺在一起。雖有蟻后精準操控,雖然三子未出全力,飛蟻仍在不停減少,速度很快,越來越快。
每死一隻,十三郎都覺得自己好像被叮了一口,死一片好似被砍了一刀,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