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笑起來,擺手說道:“辛苦這麼多年,區區一個供奉職位,原本就應該是你的。只不過,我還是想親口問一聲,你到底是誰的人?”
袁朝年愕然說道:“少爺明明知道我會如何回答,為何還要問?”
十三郎平靜說道:“我與別人不同,你不能像對別人那樣回答我。”
袁朝年想了想,說道:“我是老師的人。”
十三郎說道:“老師是誰?”
袁朝年回答道:“老師就是老師。”
十三郎問道:“老師在哪裡?”
袁朝年說道:“在心中。”
十三郎微微皺眉,說道:“這樣講話,你可能會後悔。”
袁朝年堅定搖頭,說道:“不,我不會。”
十三郎沉默片刻,說道:“你去忙吧。談判如遇到什麼問題,再來找我。”
袁朝年哈哈一笑,說道:“希望不需要那樣,免得被人說,道院除了仙子與先生,再無人可用。”
言罷,袁朝年拱手辭別,原地留下十三郎默默思量,很久沒有移動。
坡上一人風中矗立,彷彿一顆孤零零的樹。
……
新紀九千八百七十九年,一場曠日持久的談判在斜谷展開,影響滄浪、妖靈大陸千萬年歷史,併為後人所銘記。
從一開始,這場談判就顯進行得極其艱苦,其後更經歷無數波折,幾度險些夭折。
參與談判的六方,靈魔時代為仇,大敵去後屢生摩擦,隨時有可能反目為仇。燕尾咔吧兩族並立,消滅青狼後再無外患,又怎會甘心有外人醉臥榻旁?普里與火焱實力最雄厚,到會的人數卻最少,修為也很普通,偏偏掌握著最大、最可靠的籌碼:飛昇。
這樣的六方聚集在一起,可想而知談判會多難;從一開始,這場談判就顯進行得極其艱苦,期間經歷無數波折,幾次險些夭折。然而,談判最終堅持下來,並在克服一個個難關後,在經過足足十一年艱苦磋商之後達成一致,並以書面形式保留。
這個過程中,一些人千方百計阻撓破壞,一些人費盡心機斡旋維持,還有人圖謀合縱連橫,試圖將某一方、某兩方孤立、排除、甚至誅殺等等。如此種種不值得細表,比其一場死傷慘重的戰爭,亦絲毫不會遜色。
兩條因素決定著談判的整體走向,一是利益,二是威脅。有了這兩條,那些目光長遠的人們才能將各種反對之聲壓下,逐步佔據主流。
無論血域還是昇仙臺,對妖靈大陸修士而言均非長久之策。四大星域千年一次降臨,所為的只是妖靈妖將,假如有辦法解決此事,妖靈大陸完全有機會與之展開對話,以此地取之不盡的妖靈換取建立逆向通道的權力,進而直接開啟星空的大門。
誠然,這種飛昇到底可不可行,上去的修士如何度過淬體之劫等等,都有待後世驗證。然不管怎麼講,能夠擁有一條穩定的飛昇通道,哪怕僅僅停留在紙面上,同樣值得億萬人為之期待、並且努力。
僅此一條,足以讓燕尾咔吧為之心動,哪怕明知道黃花女與左宮鳴根本代表不了兩族,兩族立場仍然堅定。
“這是千秋萬代的事,是我們留給後輩的最好禮饋。此事若反過來,妖靈大陸需要時刻準備作戰,以四大星域之廣袤無盡,妖靈大陸遲早會有被攻陷的一天。”燕山老祖的話道出所有妖靈脩士心聲,沒有人可以反駁。
除了這個,靈魔之間本屬水火,外患消除便該刀兵相向。但因為一個特殊的人存在,因為那場劇變被扼殺與無形,這種事情最終沒有發生。
因為這因為那,因為他因為她,最終人們的想法得到統一,六方會談之所以能夠成功,一半因素在於蕭十三郎。
歷史上很少出現個人決定未來走向的事情,尤其那人彼時修為不高,且空頂個撮合者的名頭,實際根本沒有參與過這場談判。多年之後,當人們翻開典籍,回想當年那場“風波”的時候,不知多少人因此迷惑,苦思不得其解。
為什麼?憑什麼?
事情有先後,時光不會一下子跳過十一年,要回答這兩個問題,需隨著時間的腳步慢慢暢遊,耐心尋索。
“為什麼?憑什麼?”
當這場談判剛剛開始的時候,遠在嶺南、水仙宗山門內,正有人憤怒質問。
“你連事情都沒交代清楚,憑什麼說走就走?”
沒有了大灰阻擋,玲瓏姑娘像燃燒的火苗一樣、一蹦蹦到十三郎面前,高聳的胸因為氣憤而起伏,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