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擦臉,十三郎伏下頭說道:“小不點的身子不大好。咱們老家有個說法,像她這樣,最好能請苦命老人幫忙取個賤點的名字,鎮住邪氣才能活得結實。本來這個事情歸鬼佬,可他化神成功了,我想著他既然得了富貴、或許不再合適,所以就留了下來,專等著你來做。”
說完這句話,十三郎稍稍沉默,隨後有些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再也找不到話可以說。
漂流百年,世紀闖蕩,平均一年積攢一句,加起來也有百言,怎會就這麼失聲?
等了一會兒,忍了一會兒,想了一會兒,他終於找到原因,慢慢把頭埋進老人胸口,哀哀失聲。
“我知道了,這是我的錯。”
第1133章送走一個老頭
絕望哀聲,時間並未持續太久,但將無邊痛楚長留。
二次生命,十三郎比別人更有資格談論“看開”,對很多常人在意的事情付之一笑。除非演戲,他從不刻意掩飾情緒,不會用“不哭”顯示堅強,不因“哭”而羞慚。
在他看來,長生短生,天道人道,神仙還是妖魔,畜生還是活生生的人,最後原點絕不是活著,而是:怎麼活?
悲傷便哭,歡喜就笑,有仇報仇,有怨還以怨,想愛就去愛,願意承擔就去承擔。對夜蓮講述的那番“正常人”,不僅僅是勸告,也是他用以自律的格言。
做個正常人,認真而快樂的活著,如還有餘力,為這個世界做點力所能及的事,這就是人生。十三郎找到了自己的那份答案,於是堅持,於是前行,所以強大。
正常人遇到傷心事,十三郎很想大哭一場,哭出恨,哭出悔,哭出悲傷,哭出憤怒。
但他哭不出來。不是刻意忍耐,沒有刻意壓制,就是哭不出來。
哀泣低吟不是哭,更像強行擠出來的喘息,壓抑如孤狼默默哀嚎,是警告。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擾他,黑麵神不敢,夜蓮不敢,連莫師都不敢。
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自從三人闖進密室,除十三郎忙活不停、自語不停,其餘三個都像呆子一樣杵在原地,動都沒有動一下。其中,黑麵神震驚可以理解,夜蓮封門有其道理,莫師算怎麼回事?
不戰不逃,不殺不辯,莫師靜靜地等,默默地看,彷彿眼前這一切與其谷關,沒事兒人一樣。
直到現在。
十三郎再度陷入沉寂,旁邊,莫師認定他的情緒稍稍平復,有所舉動。
將目光投向器樓主持,莫師說道:“為什麼?”
黑麵神驚醒回望莫師,神情異常複雜。
視線中,莫師顯得很平靜,平靜中透出幾分失望。
攔不住兩人也就罷了,這間密室的門如此輕易被開啟、甚至連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如論如何都顯得不正常。
很明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