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樣,誰都不知道結果會怎樣,萬一童老動了殺心,該如何是好。
十三郎平靜依舊。
“何兄,請你過來一下。”
“我?”何問柳指著自己的鼻子,神情難以置信。
“對,就是你。”
叫來何問柳,十三郎回頭指指對岸,接著前面的話說道:“何兄矢志修習禁道,其資質、心性、毅力不需要我多講。現在,麻煩何兄告訴幾位前輩,假如禁道有尊者之位,是不是更能激發學子們的鬥志,是否有利於禁道傳承,更能發揚光大,再上重樓?”
“……”何問柳呆愣愣聽著,憋了很久的話再也壓抑不住,衝口而出。
“當然會,一定會。”
谷溪受禁,禁樓在道院的地位可想而知,何問柳經歷那樣特殊,不知吃了多少白眼,受到多少議論。
發揚光大是假的,再上重樓只是夢想,可肯定的是,今日何問柳與十三郎同行,假如谷溪恢復聲名且被立為尊者,與禁樓相關的人,比如何問柳之類,地位身望等等都會大漲,一步登天。
想想便覺得情難自已,何問柳顫抖的聲音說道:“一定會的,學生知道有不少……”
“不要再說了。”
童子臉上疲憊愈濃,擺手對十三郎說道:“要立尊,就要比試,比試在一年後,你先……嗯?”
視線中,十三郎忽然上前一步,兩步……三步跨到童子身前。
“做什麼?”童子問道。
“死者為大,入土為安總不為錯,請前輩允可。”
十三郎深深施禮,抱著谷溪的屍體、走向象徵道院尊嚴與傳承的那片碑林。
碑林不大,十三郎要的也不多,他隨便選了一塊地方,隨手一拳打出一個坑,連個棺木都沒有,就這樣將谷溪的屍體擺放在其中,回頭雙手拍合捲起狂風……
連串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彷彿在其心中演練過千萬次,以至於,周圍人尚未想好該不該出聲何止,一座新墳已經矗立在傳功崖。
“這個……”
狂尊茫然看著道尊,道尊茫然望著二叟,二叟回頭看向童子。
童子一張臉皺成了團,終將目光轉向眉師。
眉師靜靜望著那座新墳,良久不語。
“好了。”
拍好土,十三郎不知從哪裡翻出一塊長條玉石,抬起手、忽似想到了什麼,回過頭問道:“學生想寫個名兒,這樣算違規嗎?”
“不算……吧?”狂尊本能接了一句。
“您覺得呢?”十三郎根本不看他,只管盯住眉師。
迎著那雙帶有質問的目光,眉師神態安詳而沉靜,默默搖頭。
“不算,可以。”
“謝謝您。”
十三郎恭敬施禮,之後轉過身,豎指成劍,石落如雨。
片刻後,玉石上的文字寫罷,十三郎沒有將它安置在墳前,而是凌空一拋再一指,穩穩插在了墳頭。
“道院千秋,一代禁尊位:谷溪。”
第1145章城樓風景,城下衝殺
傳功崖實為一座山峰,形瘦而高峻,頂底寬闊幾乎相當,千尺方圓。
峰頂兩側,分別是尊者碑林與歷任院長之墓,中央小小一塊地方,才是當任院長用來接待與修煉的“會客之所”。
近萬年曆史,已逝院長總計二十四人,二十四座墳墓集中在這麼小一片區域,情形可想而知;不要說修家大派長老,便是凡間隨便找家官墓,都比這座山崖更宏闊。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世人、包括千萬修家在內,傳功崖都被看成神仙地方,若能上去站上一會,躺上一趟,會是莫大的榮耀。那些遠來的客人,有資格登崖者個個都是一時豪傑,其中不乏能與長眠此地的先賢相比者,然而無論是誰,到此都會恭恭敬敬朝兩側施禮,向那些尊者與院長表達尊崇。
與墓地相望是碑林,因為地方小,數量少其實算不上林,九座普普通通的玉碑圍成不算太規整的圓,深看能體會到滄桑厚重的意味。如今因為旁邊多座墳頭,看著就像大腦袋上腫起一個包,有些滑稽。
尤其那座墳頭還插著牌子,雖材質不凡但不合時宜,初一瞅另類,看得久了的話……
“插標賣身啊!”
坐在墳前,十三郎看著看著不禁撓頭,心裡多少為適才的舉動而後悔,併為谷溪的命運而感慨。
“這下算是賣光了……如你希望的那樣。”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