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之強,強在讓人身不由己。”
想透這一重,十三郎略有明悟。
“以木為船,船仍浮於水上,水會侵蝕船體,使之透水沉沒於水底,沉沒後的船繼續腐爛成碎木片,又能重新浮上水面。”
“好比於此,狂靈之氣也好,狂靈化石也罷,歸根結底是其規則演變,此地不滅,狂靈規則永遠生效。”
“假如狂靈的敵人真是天道,天道滅了狂靈一族,但不能一下子抹掉其規則,只好任由其慢慢腐爛,最終只有當木頭爛成泥巴,才能真正沉落水底。”
如今十三郎,身體內每一份血肉、每一絲修為都被狂靈規則所侵透,就好比泡了水的木頭。與上界修家相比,他這塊木頭所泡的水與別人迥異,水火不相容。
殺傷自然增大!
初遇規則之爭在清河邊,十三郎一箭傷了天殘,但也被天殘所擒獲。與之相似,齊家那名獵殺者雖然捉不住箭矢,但也成功避免殺身之禍,原因在於十三郎以肉身開弓。相似道理,十三郎四箭空弦,所發靈矢雖被阻擋,內含規則依舊生效,進而給對手帶去反噬。
這種反噬是連續的,將其化解、消滅之前,獵殺者每次施法都會出錯,都會內傷、重傷,最終必然死亡。唯一例外,十三郎以五成修為開弓時,因其附加之力不足,那名獵殺者才能勉強存活。
但他還是死了,死在其後發生的亂戰中,當然,與嘲風的額外照顧也有關聯。
上界修士,或多或少都知道狂靈之氣不適修行,因而會主動排斥避免被其侵蝕身魂;相比之下,飛昇修士初來乍到,因不知而主動吸納,縱有所聞,也很難因此放棄。
他們太弱了,必須吸納才能提高實力,進而保住性命;同時他們太窮了,下界積攢的那點家當很快因為各種盤剝消耗殆盡,不用現成資源,根本沒辦法保證修行。種種因素,造成飛昇修士比上界修家更難因狂靈規則反噬。
毒蛇有毒,一滴蛇毒能殺死一個人,把它放在水缸內稀釋之後每天喝一口,那缸誰喝完仍能活命,且對蛇毒有了抗性。
這表明,規則不能完全脫離“修為”,對死去的狂靈而言,“修為”早已不復存在,還在的是其骨、石、氣,或許還有別的。
這就是十三郎思索的第一重原由。
還有第二重。
……
提到狂靈規則不能不提到寄生妖獸,進而必須提到球球;十三郎吸收狂靈之氣雖多,與它相比九牛一毛,之後不能不聯想到一個問題:狂靈規則,是否就是體重不斷增大的原因?
除了它,還能有什麼呢?
球球重比山嶽,球球輕靈如風,是否因為其對規則的理解更深,或有部分掌控?
再難再玄奧的東西,吃多用久總有些瞭解,可惜球球是個來歷不明的妖獸,十三郎不知它夠不夠聰明想到這一點,還是因為其本能、再或者某種天賦所致。
接下去,十三郎想到一個“很可笑”的問題:球球都能無視體重,狂靈自然也能,否則的話,那麼大、那麼重的狂靈難道一輩子如星球般飄蕩,永遠不落足?
那多沒勁呵!
天道被常人看做無所不能,十三郎居然在思考堪與之相提並論的狂靈能否做到“生活自理”。
十三郎就是這麼做的。他以認真、嚴肅的態度把問題簡單化:體型大小變幻不難,難在他們如何才能不把大地踩垮,難道像十三郎這樣不停的“飛”?
不說累,那得多煩!
若不是,他們如何解決這個難題?
有這些做基礎,十三郎自然而然想到一個問題:狂靈之強堪比天道,狂靈之道與天道不同,他們修不修神域?
“神域內,規則我定,我說怎樣就怎麼樣,輕重自然無礙。”
十三郎沒有留意到,這種理解與原先獲知的、包括金烏等對其解釋的有所不同。
神域的真實表述應該是:神域內,我從世界隔出一塊天。
運用天道規則隔出來的天,規則還是那些規則,依舊臣服與天道。
可理解為:代天道行職責。
十三郎沒能注意到這一點,他在先,狂靈脩神域的話,世界如何容得下?
比星球大的身體,堪比天道的實力,狂靈神域範圍得多大?曾經以往,狂靈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個曾經務必輝煌的族群,這麼大的族群修行神域,不得成天內部打架?
再有,修士破劫之後多修信術,根據桑南的記憶,六大宗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