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即走,長髮青年一點不生氣,走兩步,再拉住一名婦人問道:“大姐,天道在哪裡?”
婦人先是一呆,抬頭看到青年、眼神為之一亮,欣然握住青年的手,笑眯眯回應道:“大兄弟,這事兒得慢慢談,不如到大姐屋裡慢慢說?”
“……謝了……拜託您放開。”
說不上什麼緣故,天不怕地不怕的長髮青年忽然心驚,道了聲謝、甩開了手,倉惶滑腳。
“別走啊大兄弟,大姐和你好好說說天道,哎你別走,別走……哎呀!”
身後意外頻頻發生,婦人老者先後驚叫,長髮青年沒了觀望比對的心思,急忙忙趕了一段路,拐過街口,方才長吁一口氣。
“這是什麼力量,竟能亂我心神!”
腦子裡想著,心有餘悸的長髮青年放緩腳步,一面回憶自己是否弄錯了什麼,四處打量。
打量來打量去,天色已經黑透,長髮青年漸生頹意,正想找個人少的地方靜靜心,目光忽然凝固。
前方不遠處,一座路邊搭建的簡易商鋪門口,站著一頭體型碩大、神情驕傲、顧盼自得的灰驢。
看到那頭驢,長髮青年心裡瞬間閃過念頭。
“好個畜生!當與我有緣。”
第1484章咆哮的驢
噠噠,噠噠。
石板堅硬,長髮青年腳底也很堅硬,踱步聲聲走向那頭灰驢,越看越好奇,越看興致越多。
灰驢留意到這個人,高傲的眼神望著他,望著望著變了顏色,身體開始後退。
它退得很慢,鼻息加重眼神漸烈,頭顱卻慢慢低下,像警戒,更像臣服。這個樣子,落在長髮青年眼中無疑更有吸引力,特點越發突出。
講特點,灰驢體魄雄健是第一,骨架寬厚皮毛光滑,抖身擺尾肌肉顫動,像是要從面板裡跳出來。青年沿途見過不少馬匹、皆不能與這頭驢相比。
這不重要,關鍵在其神情,那種驕傲與生俱來,彷彿天生高人一頭。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其眼中時不時閃過迷惘,就像歸家遊子找不到方向,離巢鳥雀失了家人,憂傷令人不忍相看。
“你在找誰?”長髮青年心裡想著,目光憐憫。
迷茫少數、且無持續,休說一般人,縱然長髮青年也是仔細觀察後才有此感,因而更覺神奇。
看過灰驢看周邊,青年留意到它屬於一座遠方村寨的寨民,旁邊搭建有臨時攤鋪,設定簡陋,上面堆放的東西不多。幾名男子守在攤子後面,其中一名老者正與客人談著什麼,估計在砍價。
“有眼無珠之人,這麼好的牲口,居然只用來做苦力拉車。”
心裡不高興,長髮青年暗暗嘀咕著靠向那頭驢,臉上堆著笑。
“畜生啊畜生,你來自何方……”
“歐昂!”
“小心!”
尖叫聲起,伴隨嘶鳴怒吼,灰驢抬頭、人立、出蹄、蹬踏,無匹巨力凝聚在雙腿,直接踹向長髮青年胸口。
事先沒有任何徵兆,長髮青年毫無防備,當場口噴鮮血、身體倒飛十餘米方止;咔嚓連響,其胸口深深凹陷進去,肋骨不知被踹斷多少根。
“小兄弟!”
“灰哥!”
四方驚呼大起,攤後幾名男子大叫著衝過來,其中兩人趕緊去攔那頭驢,不成想那頭素來驕傲、但也溫順的灰驢瘋了一樣,連竄帶蹦連嘶帶咬,三兩下掙脫鞍馬車架還有人,咆哮向前。
根本攔不住。強悍灰驢化身瘋魔,一路撞飛上來攔截的人,徑直衝到青年所在,鐵蹄再踏。
“歐昂!”
它的力量那麼大,動作那麼猛,眼神那麼憤怒,表情那般瘋狂,以至於長髮青年覺得,假如自己不被踩死、不讓它發洩的話,有傷天和。
來不及想了。
鐵蹄落,血飈飛,筋骨斷,臉破碎,身體殘,頃刻間,原本俊朗飄逸、瀟灑到不似凡人的長髮青年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縱然這樣,灰驢依舊不肯罷手,它踩、刨、跺、踢,任憑周圍人喊馬嘶,包括寨民在內近二十名壯漢死命拉扯,猶自攔擋不住。
“死人了,要死人啦!”
“這頭驢瘋了!它瘋了!”
“殺了它,趕緊殺了它!”
“不行!誰都不能殺灰哥。”
“不能殺?沒看它已經瘋了?”
“就是就是,瘋病會傳染,必須殺了它!”
“瘋病只有人才會得,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