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躲避一時。
應該說這是一條合理建議,阿玉姐堅決反對。
理由同樣簡單,旅途漫漫充滿艱險,活下來的必定只有少數,大部分老弱會死在路上。
兩種觀點各有支援,人心進一步分裂。
建造高樓需要很久,崩塌僅需一瞬;爭執的過程中,阿玉姐清清楚楚看出大家的心,老弱者悲傷絕望,力壯者怨憤懷疑,老少男女,再沒有一個人如往日所做的那樣,對阿玉姐完全信任,毫無保留。
到了這一步,每個人心裡都不禁浮現出兩個字:末日!
阿玉姐的感受最為清晰,感覺極其無助;望著那些一日之間變得陌生的面孔與眼神,心力交瘁的她沒辦法繼續維持堅強,丟下兩句苦心落寞的話,轉身而走。
……
“為什麼會這樣?”
劇變來的如此突然而且劇烈,心力交瘁的阿玉姐苦苦思索,拖著疲憊憔悴的身體返回居所,進門便楞在那裡。
屋內,白衣青年坐在阿玉姐的座位上,低頭專注地看著自己的手,若有所思。他的手明顯受了傷,白骨森森僅少數部位覆蓋著皮肉,看去極其恐怖;然而青年的表情卻不像是受苦,專心觀察中、神還帶有幾分驚喜。青年身邊,一名從頭到腳包裹著黑布的人默默站立,僅能看到一雙飄忽不定的眼睛,白日亦如鬼火。
“你是誰?”
站在門口,阿玉姐神情並不如何驚慌,一來她隨時可以掉頭、還能放聲召喚族人,二來她留意到了對方的手,對方的傷,心裡有所猜測。
“最近缺少藥物,這樣的傷……”
“我不為治傷而來。”
說著話,抬起頭,白衣青年目光溫柔中帶著哀傷,甚能看到一絲深深眷念。
看到那兩道目光,阿玉姐心裡不知為何突然緊張起來,很快演化為淡淡惶恐;就像一個人遇到危險、但又不知危險在何處,只是本能覺察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驚悚的感覺不斷壓迫心神,阿玉姐的額頭冒出汗水,聲音微微發顫。
“那你來做什麼?”
“我來請你幫個忙,順帶為你治病。”青年目光越發憐惜,聲音像風一樣。
“胡說,我哪裡有病。”阿玉姐憤怒了,身體顫抖的越發厲害。
本意是想說自己沒病,青年似乎會錯了意,指指阿玉姐的頭,又指指自己的心。
“這裡,還有這裡。”
白森森的指骨,堅定執著的神情,白衣青年站起身,一步跨過十尺距離,來到阿玉姐眼前。
“當真不記得我?”
第1505章人逢當面不相識
前一瞬還在遠端,下一刻貼面相望,對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孔,阿玉姐並未流露出多少驚恐,痴呆呆站著好一會兒,眼神慢慢發亮。
十三郎心頭微喜,目光跟著發亮。
半響,阿玉姐突然問道:“你是修道之人?”
十三郎微楞,隨後應道:“是。”
阿玉姐再問道:“那夜我夢遇仙人,是不是你?”
十三郎感覺有些不妙,仍微笑回答道:“是我。”
接下來的事情誰都沒有預料到,阿玉姐撲通一聲跪倒,叩頭泣拜。
“求仙長慈悲,救救這座寨子裡的人。”
……
心沉落,笑容僵硬在臉上,以極慢速度變成苦笑,十三郎用了好一會兒才把心情整理好,蹲坐,直面,凝視著那張淚雨婆娑的臉,道出心中所想。
“能救他們的不是我。”
“那會是誰?”阿玉姐急忙追問。
“自助方可得天助。”十三郎回答道。
自助方可得天助,意思很好理解,聽了這句話,阿玉姐沉默下來,眉眼透出思量的神情。
沉思中,十三郎靜靜望著她,沒說話。
良久,阿玉姐抬起頭說道:“自救總需知道方向。災厄無形、無源、無由,凡人無力分察,請仙長指點。”
十三郎回答道:“無形,有源,有因由;這些你不用管,只需知道災厄來自於天,攻心滅性。”
阿玉姐惶然說道:“若是天災,如何挽回?”
十三郎說道:“天人交戰,斗的是心而不是力,人能守性如一,便可上動天心,重演大局。”
阿玉姐越發驚恐,遲疑說道:“上動天心,重演大局。仙長這樣講,難道是在說天出,出……”
“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