殼堆在一旁,看樣子,此次蕭十三郎烤制時火候沒把握好,有點過頭。貪食之人不嫌棄這個,吸吸溜溜一邊吃著,含混說道:“地方找著,有用沒用我可沒數;說好了,你們守信也好毀諾也罷,這頓飯必須讓我吃夠。”
三蘇聞之哭笑不得,目光交匯彼此看了看,內心竟有幾分羞愧。
瞧瞧人家,明知道承諾不靠譜仍能坦然面對,有口吃食便心滿意足,何其灑脫奔放。再看看自己,三心兩意猶豫不決,成何體統。
五系蘇老闆各有痴迷,自有專愛不會羨慕旁人,但其程度與吃蘇相比,差距如雲泥。
這何嘗不是境界。
心有感慨,馬蘇誠懇說道:“吃兄放心,只要事情有了眉目,我擔保給你一個交待。”
“眉目?交待?”
吃蘇咕的一聲笑,喉嚨被什麼東西卡住、咳嗽不止;因不能動用修為,他的面孔憋到通紅,表情痛苦,汗水、甚至連淚水都要流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遠方歌聲如期而至,蕭十三郎極其罕見的準點弄簫與之相和,調子與平日似有不同,令人精神為之一蕩。
“七百年艱修難稱道,身疲累,心若離,算不休,恨已止……”
按照劇情,今日小翠衝擊化神關口,理應奮發昂揚才對;可不知為什麼,她的詞句以悲怨開頭,往日滅仙誓言也丟在腦後,滿是頹廢無著意味。十三郎也如此,蕭音沉重曲調艱澀,感覺像是送別老友,滿滿不暢與難捨。
“晦氣,不能開心點啊!”好不容易吞下那根骨頭,吃蘇惡狠狠朝遠方咒罵。
那邊似乎聽到了,歌聲蕭音轉調……比剛才更悲慼。
“他媽的。”吃蘇沒力氣計較,轉而朝食物發動猛攻。
兔死狐悲,目睹曾經的同僚變成這樣,三蘇不知怎麼地心情變得沉重,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商量一下。”
將那堆蠍仔蠍屍間搜尋一遍,確認沒什麼值得擔憂,馬蘇收起神念,左右看了看。
“情況明擺在這裡,兩位有何見解?”
傳承之地到了,意味著三蘇之間矛盾激化,指望別人為自己做嫁衣不可能,可若是爭鬥起來,大家都沒得好。說到這個不能不提及蕭十三郎,這一路三蘇因他承受不少折磨,個個憋著一肚子火,但若反過來想,沒有蕭十三郎搗亂,沒歌聽,沒蕭聞,沒有插科打諢調節氣氛;更要緊的,沒有外力壓迫,內亂必定爆發,興許已有人負傷逃跑、甚至死掉。
情形恐怕更糟。
“得謝謝他……白痴!”
暗罵自己荒唐,色蘇試探說道:“不如,先歇歇?”
這是個好建議。一路煩勞,吃蘇固然死去活來,三蘇何嘗不是精疲力盡。當下地方找到了,再不用如此前那樣瞻前顧後,理當養精蓄銳整頓精神,是分是合、是打還是談,等幾天再說。
好建議未必得人心,犬蘇說道:“蕭十三郎必有鬼謀,不宜耽擱。”
好戰之人戰力持久,相比之下,精於幻道的人吃點虧。
色蘇沉下面孔,說道:“你說怎麼辦?”
犬蘇目光投向馬蘇,說道:“輪流進入,緣由天定。”
這條建議倒也合理,問題是,誰先誰後?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響無言。
“難不成要抓鬮?”色蘇心情糟糕,隨口說道。
“可以。”犬蘇果斷回應。
色蘇目瞪口呆,心裡想老子放個屁你都說香,一生命運靠抓鬮?可能麼!
“我也覺得行。”馬蘇沉吟說道:“抓鬮是個辦法,但有問題需要先解決……”
“等等!”這下色蘇坐不住了,大叫道:“抓鬮這麼荒唐的法子,虧你想的出來。”
“不是我想出來,是你。”
“我、我亂說的。”
“我知道。”
“……”色蘇一口氣沒上來,氣血陣陣翻騰。
“先確定進入規則,時間、如何進行可以再商量。”馬蘇放緩聲音說道:“除了抓鬮,誰有更好計劃?”
聽了這句話,色蘇心氣稍稍平復,問道:“難道不能一起?”
馬蘇解釋道:“這就是我剛才要說的問題,蕭十三郎怎麼辦?”
色、犬二蘇同時沉默,意識到自己想差了也想漏了,這邊進不進不是完全由他們決定,得問問十三郎是否同意。
馬蘇繼續說道:“同時進入肯定不行,蕭十三郎在外面做什麼完全不知道,稍不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