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還剩幾成實力?”
金烏挺起胸膛,驕傲說道:“給我半個時辰,起碼可以恢復到戰前七成;如果能拖延一兩天,本神還能變得更強;即如時間再長一點……”
“那頂個屁用!”
嘴裡罵著打斷他的話,十三郎心裡實則暗暗驚歎,一方面感慨金烏強悍,同時明白這一戰、這隻鳥的收穫實在巨大,將來肯定能夠加快恢復至最強。如此也能說明,為什麼金烏念念不忘餘下的那半截看似更長、實際未必能有尾巴肥魅的蛇屍。
“先談談吧,山君既然捨不得死,說明有餘地。”
“對對對,談判你擅長,好好談,談到他主動把自己裝進鍋裡最好。”
這番話應該是希望,聽在耳中更像嘲諷,金烏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羞澀”補充道:“小心,蛇要嚴格說來不是山君,本神估計這貨也不喜歡這個名字,別叫出來激怒他。”
“知道了。”
十三郎隨口應著,遠遠超那條蛇精抱拳。
“山君大人,你好。”
“我操!”金烏踉蹌幾次,險些一頭栽倒。
……
“本君不好,很不好。”
出乎金烏意料,大蛇的表現相當平靜。面對剛剛吃掉自己一半身軀的生死冤家,其神情目光看不出多少波動,彷彿之前一切沒有發生。
“你們活著,還有那些圍攻本君的人活著,本君怎麼會好。”
當事情壞到不能再壞,聰明人會選擇平靜而不是憤怒;蛇妖是最最聰明的那一類,坦然道出心中所想。
“好在爾等有顧忌,本君也沒有死,所以有機會復仇。”
撕裂、沙啞、透風的聲音,平淡、平靜、冷漠的語調,聽在耳中讓人不寒而慄。傻子都能看出蛇精的憤怒多麼劇烈,仇恨多麼深刻,其復仇的決心又是多強;誰都不懷疑,假如現在、以後擁有力量,它一定會選擇最最殘忍的復仇方式,將這個世界徹底摧毀,將所有生靈殺絕。
十三郎神情不變,誠懇說道:“所以,您現在應該忍辱偷生,想方設法活下來。”
“蠢貨,白痴,廢物……還不如本神和他談。”金烏心裡不停咒罵,暗想如果換成自己,此刻一定會撲上來拼命,寧死也要把這個人族小子拖下水。
沒經過就是沒經過,當初金烏被分屍封印,聽著比今日蛇妖情形更加危急,事實並非如此,一來金烏與蛇妖本質有別,“被殺死”的難度截然不同;二來當時他,的的確確能夠肯定自己不會被殺。
不一樣的情形註定心態不同,聽了十三郎的話,蛇妖目光厭憎、但沒有因為憤怒失態,淡淡說道:“真靈不是那麼好殺,本君也不打算忍辱。”
十三郎說道:“聽金烏說,你距離真靈還差一線,做不到不滅。”
山君譏諷說道:“他告訴你真靈不滅?”
金烏神情尷尬,強辯道:“對人界而言,就是不滅。”
蛇妖懶得聽他胡扯,對十三郎說道:“你是哪個,什麼身份,能夠代表人族?”
十三郎略先羞愧,指指身下回答道:“忘了自我介紹,晚輩蕭十三郎,道院學子一名,人族的事兒的確由晚輩與您商談……不用擔心我說話的分量,金烏可以證明。”
金烏充當坐騎,而且看上去心甘情願;這等福分,別說代表滄浪,走遍星空都找不出幾位。
蛇妖將目光投向夜蓮,萬世之花不願與蛇妖目光相對,十三郎一旁解釋道:“夜仙子是金烏所選,身份尊貴。”
“金烏也有被選者,呵呵……”
“本神只是隨大溜,不是真的相信那一套。”丟了面子的金烏趕緊辯解。
“愛信不信。”
蛇妖以目光示意,冷笑嘲諷道:“她身上,有山君留下的氣息。”
終歸繞不過這道坎兒。透過凌天火鏡,蛇妖的話傳遍整個世界,驚呆無數目光。
夜蓮沉靜如童子面佛,十三郎替她出面,平靜說道:“上代九子是夜仙子生母,帶她上來就是要公開這件事;既然前輩不承認自己山君,今日之後,人間再無山君門下。”
一言九鼎。
蛇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有道理。”
天邊轟鳴如雷,相距億萬裡仍清晰可聞,耳邊不斷聽到類似瓷器摔碎的聲音,蛇妖說著抬起目光,朝遠處深深看了看,神情漸凜。
“你想怎麼談?”
“前輩睿智無雙,實讓我等後輩歎服。”
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