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
就像現在的英國,在You…Know…Who殘留下的陰影中作繭自縛,無病呻吟。
勞合?弗萊明吃吃笑了起來,笑聲在呼嘯的風中轉為吃力的乾咳,他哆哆嗦嗦的掏出灌滿劣質白酒的瓶子,拔開塞子猛地灌下去一大口。
咳嗽霎時變為乾嘔。
蒼白的臉色因劇烈的嘔吐染上不自然的潮紅,嘔了半天沒有吐出任何東西,他已經連著兩天沒吃上一口像樣的食物了,弗萊明強忍著胃部翻江倒海的抽搐疼痛,把酒瓶子重新收好,在這種鬼天氣下要是連酒都沒了他還怎麼活得下去……
弗萊明從前任職於英國魔法部法律執行司下屬的警察部隊,因為服用歡欣劑過量後成癮,在任務中出了岔子,被開除出了警察部隊,後來又因為藥癮發作幹了幾次偷竊和搶劫,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被抓住也是早晚的事,後靠著從前經營的一些舊關係堪堪擺脫了牢獄之苦,但是英國已經不能再待了,五年前離開故土四處流浪,半年前輾轉來到了木棉古鎮。
現在的弗萊明窮困潦倒,倒黴受苦,他認為他的苦難都是拜魔法部的官僚主義者們所賜——那些平日裡吃香喝辣佔著高位卻一無是處的狗屁貴族,而他這個為了前途拼搏的小人物卻只能龜縮在異國他鄉的牆角,忍受著永無止境的風雪肆虐,連片像樣的能夠擋風遮雨的屋頂都沒有。
弗萊明仇恨魔法部,英國的,法國的,德國的……全世界的,一律被他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然而眼下,他窩在這裡,就是想知道梅林是否真的已經拋棄了他。
弗萊明挪動了一下僵硬得快要化為石頭的腿腳,儘可能的讓自己毫不起眼,拉緊身上的暗色長袍,佈滿血絲的眼睛略顯呆滯地注視向日葵莊園牆上的那扇破鐵門,他所有的人生希望就在那扇門裡。
他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充分利用這突如其來的好運,或許之前的苦難都是梅林給予他的考驗,他很有可能成為那個拔出石中劍的幸運兒!
勞合?弗萊明確信自己已經發現了西里斯?布萊克的行蹤——神秘人的忠實追隨者小天狼星,他就藏身於向日葵莊園內。如果能抓住小天狼星,他就有了回國的契機——以英雄的身份,受到全英國巫師的敬仰和膜拜。
就算他抓不住也有另一個美好的結果,弗萊明從懷裡抽出那張掉在地上的後又被他一腳踩上的通緝令,就因為這份通緝令,他義無反顧地掏出身上僅剩的最後一點錢,買了一份德語版的已經過期很多天的《預言家日報》,他得到了他想知道的訊息,英國魔法部正在通緝他——阿茲卡班的越獄者,如果舉報成功將得到一份鉅額報酬。
在飢腸轆轆面前,任何民族英雄都要俯首投降,屆時他那已經千瘡百孔的榮譽感給金加隆讓道也是在所難免的。
到底在警察部隊待過多年,緝拿過為數不少的棘手罪犯,也曾協助傲羅破獲多起案件,那些案子在當時都是轟動一時的。
年輕的他急於求成趨名逐利,妄圖幹出幾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結果卻狠狠握在了命運女神遞出的刀鋒上,劃破了手也斷送了好運。
今時今日他覺得他的好運其實沒有被斷送,它只是躲起來了,在經歷了一系列苦難磨合之後悄然而至——在梅林的默許之下。
就在他走投無路之時一腳踩在了通緝令上,就在他苦思冥想、焦頭爛額之時無意中發現了那個行動鬼祟的小男孩,然後又鬼使神差的跟蹤小男孩繼而有了鐵門外的叫他興奮得手腳哆嗦的驚鴻一瞥。
這一切都是梅林的引導,偉大的前輩巫師賜予的補償。
勞合?弗萊明決定從今天開始,從現在開始,默誦梅林的名字,以彌補這些年缺失的頌揚和尊崇。
當他的讚美進行到第三遍時,破鐵門開了,弗萊明激動得閉了閉眼睛,那個衣衫襤褸的男人化為一隻黑色的犬奮力奔跑,迎著風雪,消失在視野的極限。他覺得他享受到了此生最美妙的時刻,那是類似於歡欣劑在體內發揮作用時所品嚐到的妙不可言的幸福和快樂。
感謝梅林!
親眼見證了自己的推測,濃烈的熱望在心頭點燃,那是一種想要報復的衝動。
弗萊明渴望東山再起,比渴望金加隆還要迫切,他要堂堂正正的回到英國,讓那些嘲笑過他、辱罵過他、可恨的傻瓜官僚主義者們瞠目結舌。
雖然他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問題是要怎麼抓他呢?
那可是神秘人的追隨者……弗萊明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