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之,天下人定會說朕窮兵黷武。
嗯,此事放放再說。
萬一將來有變,徵之亦未遲。”
“然祂文泰勾結肆葉護可汗,不久肯定與泥孰可汗為敵。
肆葉護可汗現在勢弱無力東侵,其得了高昌之助,萬一勢力漸強,勢必使西域征戰不已。
如此,西域那裡就會商旅阻絕,弄不好,其戰亂會波及我國。
肆葉護可汗成了氣候再向東來,極易和吐蕃聯手,這樣就太麻煩了。”
李世民讚道:“唐卿,你為鴻臚卿,卻能深謀遠慮,堪為稱職。
至於你所言的後果,依朕看來其實未必。
貞觀之初,有人勸朕要‘耀兵振武,懾服四夷’,獨魏徵勸朕‘偃革興文,布德施惠,中國既安,遠人自服’。
朕聽了魏徵的言語,這些年對四夷輕易不用兵,而是綏之以德。
你為鴻臚卿,這些年四方來朝,絡繹不絕,使你很忙碌,這就是德化的力量。
想漢武帝窮兵三十餘年,結果使國力疲敝,而所獲無幾,哪兒有德化的力量大?唐卿,鴻臚寺接待四方來使,須使德化深入人心。
像前些日子,你派那高表仁出使倭國,高表仁不能完成使命,就該重重治罪。”
當時,唐朝國力強盛,文化先進,使四夷之國深深慕之。
像新羅、百濟、高麗、渤海、吐谷渾、突厥、高昌、龜茲等國紛紛派子弟入長安,入國子監學習經學、四門學、書學等科目,蔚然成風。
卻說在新羅東南的大海中,有一國家依山島而居,其居為城郭,以木為柵,以草為屋,名為倭國。
其王姓阿每氏,轄周圍小島五十餘國。
其與新羅素有通使,因此其衣服之制,頗似新羅。
這日,其王阿每氏聽說中土大唐繁華,就派來使者貢來方物,要求大唐與其通使。
李世民念其路遠,囑其今後不用歲貢,並遣高表仁持節入倭國答禮。
孰料這高表仁自恃上國特使,到了倭國,當堂與其王爭執禮節不休,既而扭身就走,不宣李世民之意就回國。
從此,倭國一直不再來通使,二十年後,其才隨新羅奉表再通訊息。
唐儉答道:“臣奉皇上之旨,已知會高表仁去職歸宅,並罰二年俸以示懲罰。”
“是了。
你要以高表仁之例,為鴻臚寺人員鑑戒。
這些人最先接近外番使臣,其一言一行事關國家威儀,不得疏忽。
那高表仁實在荒唐得很,既為上國特使,其身後本來就有我朝無盡的威嚴,外番何人敢小覷於你?難道到了他國,將雙眼上翻,讓外人來禮拜即是威風嗎?須知勢強者愈虛懷若谷,禮數備至,愈使外人敬重。
高表仁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焉能為使?”
“臣謹記陛下聖訓,回寺後定誡約手下。”
“好了。
高昌國的事,你可密切注視動靜,朕也會留心。
你退下吧。”
唐儉走後,李世民伏在案前,親手寫了一道詔令,其名為“答房玄齡請解尚書左僕射詔”。
原來前些日子,李世民加房玄齡為太子少師,本意讓其多關心太子的成長,實為尋常事。
孰料房玄齡因此事而憂慮重重,他私下裡暗想,自己居相位已十餘年,次子房遺愛娶了高陽公主,女兒又成了韓王李元嘉的妃子,普天之下,自己威權之重,皇恩殊遇,任何臣子都不能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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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國漸生離心 賢皇后病作《女則》(4)
古語有“滿盈易招損”之訓,房玄齡深以為然,遂上表要求遜職。
房玄齡此時六十餘歲,隨著年齡的增長,其患得患失的心慮愈發變重。
他整日伴隨李世民的左右,這些年也發現了李世民的性格較貞觀之初有不小的變化。
像李世民口口聲聲說要推行清明政治,君臣互不猜忌,然他在對待李靖的事上,可見其疑心頗深。
自古帝王君臨天下,最大忌者就是恐怕他人奪其天下,因防備甚嚴。
李世民恃其文治武功,等閒人不敢打他的主意。
但李世民作為帝王,對此事心裡也很防範,其疑心漸重亦屬正常。
房玄齡的這種擔憂,其實有些過慮了。
但房玄齡向來行事謹小慎微,年齡愈大,其明哲保身的念頭愈重,深恐一言不合,自己的富貴全部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