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佛龕被竊。竊賊是黃金假面怪人阿爾賽恩·呂班。
這樁惡夢般的案件,不久便使全日本家喻戶曉了。儘管日本當局煞費苦心試圖保密,但新聞記者們憑著敏銳的第六感官,很快就獲悉了案件的內情,除了不涉及“盧傑爾伯爵即呂班”這一點之外,利用新聞媒介大肆進行了報道。
如果在美國,人們也許會呼籲對盜竊國寶的賊施以極刑。就連素以性情溫和著名的日本人也憤怒了。舉國上下一片呼聲,疾聲呼籲抓住竊賊呂班,奪回國寶。頓時,警視廳成了人們抨擊的目標。
“波越警長怎麼啦!”
“小五郎究竟在幹什麼?”
到處可以聽見人們的責難的聲音。
全日本的警察都行動起來了。為了抓住呂班,警方佈下了一道道連螞蟻也鑽不過去的天羅地網。
不用說東京,連全日本到處都印發了附有盧傑爾伯爵照片的警方通輯令。車站、碼頭、海關、飯店、旅館都無一例外地被搜查,並佈下了暗中監視的便衣警探。五天一晃過去了,依然沒有查獲出呂班及同黨和大鳥不二子的下落,國寶閃光佛龕仍舊去向不明。
如果說追捕的要犯是日本人,也許可說是大海撈針,可罪犯是眼睛及膚色都與日本人迥異的異邦之人。人群中,他想藏也無處藏。真不可思議。從前那樣善於玩弄妖術的黃金假面人,如今巳原形畢露,成了每一個日本人追捕的在逃罪犯。城市鄉村、大街小巷,到處都是一雙雙警惕監視的眼睛。浩浩人海之中,這個帶有一名女人和一大批連汽車也載不下的贓物(雖然閃光佛龕體積不大,但呂班在日本盜竊的贓物不僅這一件)的罪犯,又能藏身於何處呢?實在不可思議。
再說小五郎,他今天依然閉門把自己關在公寓的書房裡,望著面前那張謎一般的紙條發呆。他目前非常焦急惱火,宿敵呂班一次次的捉弄,社會上非難的輿論使他焦頭爛額。
“白色巨人、白色巨人、白色巨人……”
為了解開這個謎團,他已經花費了整整四天時間,可仍然沒有尋出一點線索。對他這位大名鼎鼎的偵探來說,碰到如此棘手的難題還是生來第一次。
小五郎在沉思。突然,面前桌上的電話叮玲玲地響了起來。
“哎呀,肯定又是波越警長,真煩人!”
這幾天波越警長每天都要打兩三次電話找小五郎替他出謀劃策。
小五郎氣鼓囊囊地抓起電話聽筒。果然是波越警長。不過,今天電話裡波越警長的聲音聽上去和往日不大一樣。
“啊,小五郎,有好訊息!馬上拾掇一下準備出門!那個謎一樣的白面板大高個男人找到啦!”
“什麼?白面板大高個男人?”
這話來得太突然,小五郎顯得有些不信。
“哎呀!就是那張紙條上所寫的那個白色巨人嘛!那傢伙已經找到了。”
“說具體點!我聽不明白。”
小五郎突然覺得波越警長對那句“白色巨人”的理解有些奇怪。
“我手下的一名刑警剛才打電話來,你還沒忘記那幢在戶山原的小洋房吧?就是你跟黃金假面人打過一架的那個地方。我一直放心不下,安排了一名刑警在那兒監視。那名刑警剛才打電話給我,說三十分鐘以前,看見一個洋人從小洋房裡出來。他覺得可疑就盯上了。那個洋人開車到了東京,眼下正在一家叫‘狄克’的咖啡館裡。他現在在咖啡館門外暗中監視,打電話讓我們趕快去。小五郎,你從你那邊直接去,行不行?”
“好吧。去倒是可以去一趟,可怎麼敢肯定那人就是‘白色巨人’呢?”
“因為那傢伙從頭到腳全是白顏色。白氈帽、白麵孔、白衣服、白手杖、白手套、白皮鞋!我聽說後也嚇了跳。那小子肯定是那個‘白色巨人’。毫無疑問!說是個子非常高,長得非常胖。”
“好吧!去瞧瞧。‘狄克’咖啡館?”
電話結束通話了。
小五郎飛快地進了臥室。五分鐘不到,他巳化好裝扮成一個汽車司機出了門。羊羹色斜紋嗶嘰夏裝,一頂半舊的鴨舌長簷帽,一副寬大的防塵平光眼鏡和一雙紅皮高腰長靴。只見他招呼住一輛計程車,一屁股坐到了司機身邊的助手席上。
十分鐘以後,那輛計程車駛到離“狄克咖啡館”十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這時,咖啡館門前正有位老年人在東張西望。此人戴一副墨鏡,留著一目瞭然的假鬍子,身穿一件老式羊駝毛質西裝,拎著一隻黑色摺疊包和一柄緞面洋傘,看上去活象哪家保險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