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3 / 4)

當然,陳萍萍清楚,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至於另一方面的原因,大概在於皇帝心中的那抹淡淡畏懼。

神廟向來不幹世事,沒有誰真正的見過神廟中人,神廟裡的人幾百年也不見得現世一次,如果能夠讓五竹與神廟中人同歸於盡,又能永遠藏住範閒與葉家的關係,將當年的所有都埋入故紙堆中,對於皇帝而言,這或許是最美妙的結局。

只是皇帝沒想到,範閒是葉家後人的身世竟然會這麼快地被人捅了出來,自己的兒子成為了神廟的首要目標。他想用神廟這把刀殺死五竹,反而卻被五竹利用範閒的身世,成功誘殺了那位神廟來客,保住了範閒的性命。

陳萍萍不知道五竹在其中動的手腳,但他只是略帶一絲悲哀想著,陛下明知道神廟有人來到世間,在範閒身世暴光之後,卻從來沒有提醒過自己或者是範閒,難道說,對於除了自己的任何人,陛下都只會給予淡淡的悲哀與同情?

老人冷笑著,推著輪椅來到壁爐前,有些貪婪地將手伸近了一些,一面取暖一面打著呵欠,用含糊不清的言語咕噥道:“你就是會享受,居然搞出個壁爐來。你什麼都是極好的,就是這件事兒做的有些糊塗,姑娘家家的……”

……

……

黎明時分,京都那個叫做“外三里’的偏僻安靜處一片黑暗,隱約能見一座圓形建築的影子,全是黑木結構,是座廟宇。雪花紛紛落下,讓那座廟宇染上了一層超脫世俗的脫塵之意。

這就是慶廟,傳言中慶國唯一可以與虛無縹渺的神廟溝通的地方,皇家祭天的廟宇。

廟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很久沒有出現在京都的慶廟大祭祀走了出來,這位與齊廟苦荷比起來默默無名的苦修士臉上震驚之色一現即隱,沉默而悲傷地從雪地裡抬起那具屍體,踉蹌著走進了廟中,那屍體上穿著一件人間常見的布衣。

……布衣漢子沒有回答他的說話,直接說道:“不能留下痕跡。”五竹說道:“她已經留下太多痕跡。你回神廟,我不殺你。”……寫到這段的時候,我差點兒讓五竹直接說:“凡走過,必留下痕跡。”然後馬上醒過神來,愕然無語,才發現我骨子裡真的是太酸太那什麼的一個人,這真是一件極可怕的事情。第七十三章 範府的變化

范家如今分作前宅後宅,生生佔了南城一大片地方,兩片宅子中間是一個假山流水的圓子,圓子自然也小不到哪裡去,此時已是寒冬,樹木早僵,只有些經凍的竹梅還在伸展著。這日清晨,範府圓子裡忽然響著一陣急促的呼吸聲。

“嘿咻嘿咻……嘿……咻。”

範閒穿著一身單衣,正繞著花圓的院牆在跑步,傷勢初愈便急著鍛鍊身體,不免有些吃力,氣喘的有些粗。值班的兩名虎衛與幾名六處劍手正警惕地守在花圓的各個角落,務必保證提司大人早鍛鍊的安全。

遠處書房外面,鄧子越和高達二人露出奇怪的表情,目光隨著範閒而動。他們不明白範閒為什麼天天早上要跑這麼久,範閒也沒有解釋過,每日兩次的修練是他從極小的時候就養成的良好習慣,如今受傷不能修煉真氣,那就只有在鍛鍊自己的身體肌能方面更下些苦功夫,隱性刻苦,是範閒最好的品質之一。

後宅晨起的下人丫環們卻沒有人往跑步的少爺身上望一眼,這些日子裡,大家早已習以為常了,自顧自地蹲在下人房的石階前刷牙,噴著泡沫聊天。這都是內庫裡上好的東西,也只有范家後宅才捨得買來給下人丫環用,誰叫範閒是一個有些微精神潔癖的人。

十圈終於跑完了,範閒站在書房外的屋簷下,大口喘著粗氣,雙手叉著腰,頭向下低著。看著就像是第四節的姚明一般狼狽,揮了揮手,示意旁邊端著銅盆的丫環等會兒。

家裡的女子們都還在蒼山上,所以前宅裡另派了位丫環來服侍他。這位梳著兩個環辮地丫頭,好奇地看了一眼滿臉汗水的少爺,心裡覺得好生奇怪,少爺這等人物,為什麼非要這麼苦著自己呢?她將銅盆擱到長凳上,替範閒披了一件外衣,用尾指尖在盆裡一彈,試了試水溫,輕聲稟道:“少爺,依您的吩咐。水很燙,再擱陣就涼了。”

範閒點點頭,伸手到銅盆裡拾起毛巾。根本不顧忌水的滾燙,也不怎麼擰,低著身子將毛巾覆在了臉上,十分用力地擦拭了起來。

水珠子從毛巾與他地臉頰間滴了下來,噹噹作響。

洗完臉後。他的臉已經被燙的有些發紅,而精神似乎也好了許多,雙眼清湛有神。將毛巾扔回盆裡,看了一眼身邊兩人,略一沉忖後說道:“今日要進宮,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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