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哪一個不是世家貴女、宦門閨秀?對比之下,我何等的髒汙不堪!皇上心中就是這麼想的吧?”
她怎麼會忘記悽風苦雨的黑夜裡,在蕭遷房間裡絕望的一夜?
那是她這輩子都不願意回憶的創口,她曾經真的走投無路,曾經真的想拿她那時還唯一有點價值的東西換一個自在……
所以她離了蕭園以後,固執的起了“雪袖”這個名字,時時的警醒自己……
如今被這樣猝不及防的撕開來!
西都那晚,一夜春情,他可知道她內心有多慶幸,又有多感謝蕭遷?能讓她以清白之身等到心愛之人……可終究成了一場鏡花水月。
她笑著,又哭著道:“皇上,你自打出生就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你怎麼會懂……”
連澤虞倒退了幾步,一顆心如同被巨石碾壓過來又碾壓過去,他恨不得聽不到商雪袖的話。
她這是承認了麼……她承認了……
他搖頭,“不,我不信。”
他不願意相信,換成他不願意相信,他道:“即使是真的,阿袖,我……”他咬了咬牙,再度忍住眼淚,道:“我想我也能……”
“原諒?”
商雪袖哈哈哈的笑出聲來,心中一陣陣的荒唐的、可笑的感覺抑制不住,他說“即使是真的”,他在施捨誰呢?
她得不到他的信任,她也不要這樣的施捨。
連澤虞被她的笑聲刺激的幾乎發了瘋,她為什麼還要這樣,她有什麼可理直氣壯的?
他大踏步上前,在這個夜晚,第一次用雙手觸碰了商雪袖的身體,他的手牢牢的握著她的雙臂,道:“你看著朕,你看著朕!朕說不介意,便不介意……”
他咬咬牙道:“朕認了!”
他的傷口勐地綻開,血沿著商雪袖的胳膊流了下來。
商雪袖的胳膊被攥的極痛,她看著連澤虞的雙眼,那雙眼中滿含哀慟,她不再發笑,而是重又痛心起來,她的阿虞……
她又有些懊悔起來,她應該好好的跟他說的,不應該置氣,她只希望這是一次和以往一樣的風波,他們能度過去。
而在她努力想著該如何開口挽回時,連澤虞一字一句的道:“蕭園中,蕭遷設宴,是何用意?”
他一言不眨的盯著商雪袖,不放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
然後他推開了她。
他輕輕的笑了起來,笑到渾身發抖,他道:“沒想到蕭遷還是個極好的商人,莫不是覺得你奇貨可居?”
方才發問的那一瞬間,他自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商雪袖眼中慌亂,嘴唇蠕動,似要辯解,但卻沒有開口。
原來,她真的知道蕭遷的用意,一股濃的如同夜色的絕望席捲了他。
而商雪袖駭得退了一步,她跪在了地上,她就算是被連澤虞比做貨物也就罷了,可不該將六爺牽連其內!
六爺他怎擔得起這樣的罪名?
連澤虞完全想錯了,六爺從來沒有圖謀過什麼……
六爺只是想假手於他,讓她懂得情愛之事,可這樣的事,又要怎麼去分辯?
她磕頭懇求道:“皇上,六爺一生只沉迷戲中,懇請皇上莫拿他比擬呂不韋,六爺設宴原本不過是……家宴。”
連澤虞居高臨下的看著商雪袖,她再度為蕭遷求情。
蕭遷也算是為了她傾其所有的教授她,她連奇貨可居都知道,呂不韋不但囤積了“異人”這樣的貨物,後來更是獻上趙姬。
所以她才慌張求情麼?
所以她寧肯對自己說謊麼?
連澤虞只覺得心肺間一陣陣的抽痛,彷彿要嘔了出來,他道:“既是宴請,便應提前告知,閒雜人等不應前來,為何你會出現在那裡?”
“為何蕭遷中途離席?”
“為何只那一次愛妃稱他為師父?而入宮後從來都稱他‘六爺’?愛妃倒是說說,你二人真是師徒麼?”
“不過兩次短短晤面,愛妃何以便對朕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先是前線捐款,後是西行獻唱?”
商雪袖一直跪在地上,隨著他每一句話問出來,她都不知該如何辯駁。
告訴他,原本就是情不知所起,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也不會信吧。
他連珠炮一樣的開口問著、說著:
“你去西北,朕曾詢問蕭遷你的下落,他言稱不知,可愛妃處實則有他當時來往的信函……”
“蕭遷視你如同珍寶,很是防備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