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候,也絕不會低三下四到要利用一個女子。展奇峰他……他三年以前來到太子府,他的本名叫展蘊山,隱姓埋名到我手下做個幕僚,想必原也是覺得以後朝廷會對南郡動手,他總可以有將他的屈辱報回去的那一天。我身邊不收來歷不明的人,他的身份我是早就知道的,因為想到以後處理南郡事務也許用得上他,便一直沒有挑明。”他苦澀的閉上了眼睛,心中兀自後怕不已。
他輕輕的細緻的說著:“他到我這裡的時候,鄺明玉早就沒了。所以……我們雖然知道他是南郡的郡馬,卻誰也不知道鄺明玉長什麼樣子,誰也不會去打聽這個。他不是個一般人,程思遠說他有才,這是真的,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怨氣才大。我收到你信的那一刻,就立刻知道了,展奇峰看到你的時候,肯定便已經在籌劃了——我竟然把他親自送到你的身邊,還覺得他熟悉南郡,又是個沉得住氣的人,不會有差錯……”
連澤虞內疚到幾乎說不出話來,商雪袖便輕輕的像他剛才做的那樣,也輕撫著他的後背。
“南郡看似平和,可鄺明珠是個最大的漏洞。”連澤虞頓了一下,沒有隱瞞的說道:“根本瞞不過朝廷。當年調查展奇峰的來歷,我們也把鄺家和他的這段過往查了個一清二楚——說鄺明玉去世後鄺明珠借酒澆愁,一年不理政事,只是對外的說法。那一年,其實他是發了瘋……試圖弒父,也是真的,只是那一次沒殺得了……”
商雪袖趴在連澤虞的肩上,她或許應該恨鄺明珠吧,可是到底他也是個可憐人。
她回憶著夢裡,面容可怕的他向她伸手,其實並不是要害她,他想說的一定是不要再後退,後面有危險。
她眨了眨眼睛,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後來不知道尋了什麼名醫,一番醫治之下好像恢復了,現在看來也只是暫時的。鄺明玉對他來說是個死穴,這點,展奇峰無比清楚,所以他……”連澤虞握緊了拳頭,饒是現在的結局對展奇峰更為折磨,可他還是恨不得當初將他一劍穿心!
商雪袖第一次品嚐到情愛滋味,原以為即便不能長伴,可就算是回味起來都一定能甜蜜一生,卻經歷這樣的變故。
她心中說不清是苦澀,無奈,不甘,酸楚,可彷彿正因為有了這許許多多的情緒交織在一起,這情愛就更別具了一種無法抗拒的魔力,讓她忍不住更深入、更投入、更加不願意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
外面又有叩門聲,是宋嬤嬤的聲音:“殿下,姑娘……該喝藥了。”(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再別離
“端進來吧。”連澤虞拍了拍商雪袖,到底還是將商雪袖換了個姿勢,讓她偎在自己懷裡,接過了宋嬤嬤端過來的藥,道:“我來餵你吧。”
那藥黑乎乎粘稠稠的,看著就覺得口中發苦,連澤虞的心中卻覺得更苦上十倍百倍。
商雪袖還沒有等他哄上一鬨,便就著他的手一口口的喝掉了,宋嬤嬤急忙又將清水遞了過去,連澤虞伺候著商雪袖漱了口,又扶了她躺下,商雪袖的手便拉住了他的衣襟,靜靜的看著他道:“你要走了嗎?”
他肯定是要走的,商雪袖看著他佈滿塵土的衣袍,方才在他的懷裡,還能感受到衣袍內的輕甲。
上京,還等著他。
連澤虞不想騙她,站了起來道:“是。阿袖,如果你不想讓宋嬤嬤留下來……”
“留下來吧。”商雪袖道:“我……我身邊沒有什麼人能用了。”
她說的平靜,只是在敘述這樣的事實,可卻讓人心疼之至。
連澤虞抿了嘴,定定的看著商雪袖,道:“等我。”說罷便出了屋。
商雪袖躺在床上,依稀還能聽到連澤虞在反覆的交代著什麼,並不太真切,真切的是宋嬤嬤那如同急著表態的聲音,一會兒“哎”,一會兒“老奴知道”,一會兒“曉得”,終於慢慢的外面安靜了下來,商雪袖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但商雪袖自己也分不清這是哪一天的黃昏,只想到連澤虞匆忙而去,想必他接到信便不管不顧的丟下了那邊的亂局來了南郡,救了自己,又陪伴了那麼久,已經是他能拿出來的最長的時間了。
上京的局勢根本就等不得人,這樣的一來一回,又不知會怎樣……她不知是這樣一份幾乎讓她承受不起的情,還是心中始終放不下的介懷,讓她心裡梗梗的、鈍鈍的疼痛著。
展奇峰……給了她太致命的一擊。
她幾乎什麼都失去了——她曾以為以心換心,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