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似的,一根一根,一縷一縷,把它理個清楚。
理清楚之後,他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
花三郎帶著陰小春,偕同肖嬙回到了肖家廢宅,肖宅雖然看似荒廢了,但是還不到那種斷簷危垣的程度,所以也還沒有那種滿目淒涼的可憐景象。
只有在不該長草的地方,長出了幾株小草,而在原來有草的地方,草更長了,也顯得長短不齊。
兩個人默默地,從大門口一直走到後院。
望著後院裡的一切,肖嬙的一雙美目之中,閃漾著讓人心酸的淚光。
花三郎吸一口氣道:“這些,猶待重建,建起來會很快的。”
肖嬙突然一咬牙,忍住了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嬌靨上更是蒼白裡透出的清冷,悽然道:“我爹呢?”
大概,花三郎告訴她,肖錚已經先回來了。
花三郎忍了忍胸中刀割似的悲痛,他先放下了手中的陰小春,然後道:“別怪我騙你,我不能不騙你。”
肖嬙身軀猛一震:“你騙了我?你是說——”
花三郎緩緩道:“你已經明白了,何以再讓我說。”
“在哪兒?”
“在墓道里,我都找不到了。”
突然,肖嬙瞳孔一縮,伸手抓住了花三郎的胳膊,一張嬌靨泛起了扭曲、抽搐,她身子抖得厲害。
花三郎清清晰晰地感覺到,肖嬙的指甲已經深深地扣進了他的肉裡,抓得他好緊,抓得他好疼。
但是他明白,肖嬙的一顆心,此刻正由數不清的尖刀刺著、剜著、割著,更疼。
“倩倩——”
花三郎輕柔地剛叫出了肖嬙的本名。
肖嬙突然一聲尖叫,手鬆了花三郎的胳膊,反手回去就往自己一顆烏雲螓首上拍。
花三郎所以先把陰小春放下地,騰出自己的手來,防的就是這個,他閃電伸手,抓住了肖嬙的腕脈。
肖嬙色變猛掙:“放開,放開我!”
花三郎沒說話,可也沒鬆手。
忽地,肖嬙不掙了,臉色一轉陰冷。
花三郎的另一隻手跟著遞到,一下扣住了肖嬙的兩腮。
肖嬙晤唔發聲,又開始掙了。
花三郎道:“倩倩,你平靜一下。”
肖嬙只唔、唔的拼命掙扎,沒有說話。
花三郎沉聲道:“你這算什麼?”
肖嬙不聽他的,仍連猛掙。
花三郎急了,厲聲道:“你以為令尊願意眼見你這樣,願意你隨他而去!”
肖嬙突然哭出了聲,也不再掙扎了。
花三郎緩緩地收回了兩隻手,道:“倩倩,不要這樣!”
肖嬙悲痛地道:“陰小春害苦了我,她欺騙我了。”
“該怪她,可是,罪魁禍首是劉瑾。”
“不管怎麼說,你叫我怎麼活下去?”
“因為我要你活下去。”
“我不能。”
“你能,你必須活下去。”
“我不能!”
“倩倩——”
“樂倩倩已經死了!”
“倩倩——”
“你不要害我——”
“我不會害你,我永遠不會害你。”
“你要是憐惜我,就讓我死。”
“就因為我憐惜你,所以我不能讓你死。”
“你知道我的遭遇——”
“不會有人比我更清楚。”
“你說,我還能活嗎?”
“能,我要你活,我不計較。”
“你或許不計較,我又怎麼能不計較。”
“倩倩,你把華劍英當成了什麼人?人間賤丈夫?”
“就因為你頂天立地——”
“那就夠了,華劍英要的是你的人,你的心,你出諸於孝心,也只有讓我敬佩!”
“敬佩?”肖嬙悲笑:“殘花敗柳,供多少人洩慾,供多少人淫樂,有朝一日讓人說你的妻子曾經——”
花三郎道:“說吧!倩倩,我不在乎,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