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上跳了起來,握住玲瓏的一雙柔荑,道:“我的乖女兒,真虧了你,等過後我非好好謝你不可——”
“謝,我這個做女兒的不敢當,只不讓您為難,也就行了。”
“走吧,他等了半天了,別再讓他久等了。”
拉著玲瓏往外行去。
自然,兩名大檔頭,兩名婢女都跟了出去。
“暖閣”與東廳離得很近,拐過一條畫廊,就可以看見東廳了,只見東廳門口站著四名來自大內的錦衣衛,稍遠一點的地方,站著八名內行廠的二檔頭。
戒備森嚴,如臨大故。
當然羅,殿下,皇太子,一國之儲君,何等身份,到哪兒還能沒有禁衛?
劉瑾偕同玲瓏,帶著兩名大檔頭及兩名婢女行到,八名二檔頭,四名錦衣衛先後施禮。
進了東廳,只見一個頭戴沖天冠的華服人,背門而立,正在欣賞一幅字畫,頎長而合度的身材,一望而知是一位英挺俊拔的人物。
果然,聞得步履聲人廳,華服人轉過了身,他一怔,看得玲瓏也一怔,好相貌,唇若塗朱,面似冠玉,劍眉入鬢,目如朗星,尤其隱隱透著一種雍容華貴,不怒而威的懾人氣度。
這是位很正派、很正派的人物,怎麼會跟劉瑾這種鉅奸大惡來往?
劉瑾看著這位,再看著那位,笑了,笑著道:“殿下,這就是我的乾女兒秋萍,乖女兒,還不快見過殿下。”
一句話驚醒了兩個怔神的人,玲瓏一整臉色,盈盈下拜:“民女秋萍,叩見殿下。”
那殿下忙攔:“不敢,既是瑾叔的義女,不必行此大禮。”
“謝殿下恩典。”
玲瓏沒下拜,但仍一禮而起。
劉瑾帶笑說:“坐,坐,咱們坐。”
三人落座,那位殿下居上,劉瑾、玲瓏分坐兩側。
那位殿下盯著玲瓏,但並不讓人討厭。
只聽劉瑾道:“殿下看,我這個乾女兒怎麼樣?”
“瑾叔的形容,不及十一,委屈了姑娘。”
劉瑾哈哈大笑:“誇獎,誇獎,只要殿下別說我沒有眼光就行了。”
“瑾叔何只是有眼光,簡直是慧眼獨具。”
“殿下恩寵,民女受之有愧。”
“姑娘,你錯了。”
“敢問殿下,民女怎麼消受。”
“既是我瑾叔的乾女兒,怎麼可以再自稱民女。”
劉瑾點頭道:“說得對,殿下說得對。”
玲瓏道:“秋萍初進宮家,還不習慣,面對殿下,也不免有些惶恐。”
“姑娘好說。”
“殿下別聽她的,我這個乾女兒不但是多才多藝,而且是有膽識,有氣魄,有些事能令鬚眉男兒愧煞。”
那位殿下一點頭道:“我看得出來——”
話鋒一頓,接問道:“瑾叔這個乾女兒,是哪裡收來的?”
劉瑾還沒來得及答話,玲瓏已然說道:“蒙殿下垂詢,秋萍自幼孤苦,流落江湖,兵馬司王大人見面垂憐,收入府中獻進內行廠,九千歲不以微賤見薄,垂賜恩德,更收在膝下。”
一番聽得那位殿下目中奇光直閃:“姑娘讀過書?”
“不敢說讀過書,倒能認些字。”
“姑娘客氣,聽姑娘的談吐,姑娘的胸蘊應該不差。”
“那是殿下誇講。”
“姑娘行走江湖,也能武?”
“不,秋萍說的江湖,非指武林。”
“呃,我知道了,是我會錯了意,姑娘能舞能唱?”
“能,也能作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呃?”
劉瑾道:“殿下,不是我自己誇我的乾女兒吧。”
那位殿下道:“能否讓我瞻仰一二?”
“歌舞?”
“不,姑娘是瑾叔的乾女兒,我不敢對瑾叔不敬。”
“那麼——”
那位殿下抬手遙指,所指皆名家字畫,一一垂詢。
舉凡作者的生平、事蹟,外帶不見於正史的傳說,玲瓏不但對答如流,甚至如數家珍。
殿下驚異,再詢樂理琴藝,玲瓏依然無所不知。
殿下為之動容:“瑾叔,這是位才女。”
“殿下誇獎。”
劉瑾哈哈大笑:“殿下要是不急著回宮,多談談,看看我這個乾女兒還有多少。”
這位殿下當真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