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你來處不明。”
“不,大公主,卑職來自江湖。”
“江湖過於遼闊,太大了些。”
“卑職來自——”
“不管你從哪兒來,以你所具有的條件,你不該是個默默無名,鮮為人知的人,偏偏,花三郎這三個字,知道的人並不多。”
“那是大公主沒打聽對地方。”
“不要強詞奪理跟我狡辯。”
“卑職不敢!”
“你在天橋有個朋友,你那個朋友,我摸不清他的來歷,不過我確知他是個隱於市的英雄豪傑,血性漢子——”
“謝謝大公主對卑職朋友的誇獎,卑職興有榮焉。”
“象他那麼個人,絕不可能有個供職於三廠的朋友。”
“看來,大公主調查得不能算清楚。”
“為什麼?”
“如果大公主調查得夠清楚,就應該知道,卑職那個朋友還有個女兒,父女倆對卑職都不太諒解,做父親的老於世故,還顧念當年的交情,沒有馬上翻臉,但做女兒的畢竟年輕,年輕而氣盛,悲怒之下,離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大公主凝目道:“我知道你那位朋友有個方長成的閨女,小姑娘正在似懂非懂的年紀,只是我怎麼聽說,她是為一個情字而出走。”
花三郎心頭猛跳,臉上也猛為之一熱:“只是不知這個情字,她為的是誰!”
“你以為她是為誰?”
“卑職跟她父親兄弟相稱,長她一輩,至少不會是卑職。”
“倒是推得一乾二淨。”
“卑職是實情實話。”
“由於替朋友出頭,因而結識了肖嬙,於是就想盡辦法往肖家鑽——”
“大公主這是冤枉卑職,卑職進入肖家,完全是誤打誤撞的巧合,其實就算如大公主所說,應該也不為過,供職東西兩廠,權勢兩大,還可圖異日之飛黃騰達,榮華富貴,勝似浪蕩江湖百倍,試問又有哪一個不是削尖了腦袋,拼命鑽營。”
“你不是,你另有目的。”
“仍請大公主明示。”
“我不願意輕易出口,我有理由支援我的說法,不必多舉,只一樣就夠了,如果你真是為劉瑾做事,我絕不可能安穩到今天。”
“大公主顯然是指告密。”
“不錯。”
花三郎笑了:“大公主,卑職還不至於那麼傻,果如大公主所說,一且事發,卑職絕不敢相信,有人會把卑職一個小小的兩廠教習,看得比金枝玉葉的大公主還重。”
大公主黛眉微微一揚,道:“你倒是防得滴水不透啊,不過沒有用,我從來對自己的眼光很自信,我絕不會看錯你。”
花三郎目光一凝道:“大公主要是有意殺卑職,何不現在自己下手。”
“我有意殺你?誰說的,我怎麼會有意殺你。”
“那麼大公主有沒有想到,大公主非拿頂帽子往卑職頭上扣,這件事若傳進九千歲耳朵裡,您想卑職會落個什麼樣的罪名。”
“你放心,我做事很有分寸,劉瑾不會知道,絕不可能。”
“謝謝大公主的恩典!”
“為什麼你信不過我,連我這個公主都信不過,你要我派出人手誘敵,已經顯示是你相信我了——”
“大公主貴為皇族,大明朝的江山本是皇家的,不論什麼人,不論什麼事,有什麼能信不過大公主的?無如卑職並不如大公主的想象,卑職何來天膽,敢冒充承認?”
大公主的嬌靨上,浮現起一絲幽怨之色,深深地看了花三郎一眼,道:“好吧!既然你堅不承認,我也不便再強人所難,我打算對你有所獎賞——”
“卑職不敢,無功不敢受祿。”
“不管怎麼說,你打擊了劉瑾,就算對我有功。”
花三郎忙站起:“大公主要是這麼說,卑職就更不敢領受大公主的好意了,這要是讓九千歲知道,物證確鑿,卑職豈不是連個置辯的餘地都沒有了麼?”
大公主緩緩站起,一雙美目緊瞪在花三郎臉上,旋即輕輕一笑道:“好吧,我不讓你為難,你走吧,你不可永遠瞞我,有一天,我希望你能用另一個身份再跟我見面。”
花三郎對後面的話,未作答覆:“卑職告退。”
深深一禮,行了出去。
大公主沒動,沒說話,望著花三郎那頎長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是複雜的,複雜得讓人難以體會萬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