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人知曉,包括項剛在內,花園小亭底下那處密室裡,搬走了很多東西,當得大批的錦衣衛搬了多少趟才搬竣。
來的是大公主,奉的是聖旨,項剛沒敢阻攔,但卻不能不問明緣由。
大公主對項剛還客氣,只答了一句話:“劉瑾叛國,意圖謀篡。”
整個內行廠為之大驚。
項剛知道幾分,但他為報恩,硬著頭皮向大公主要證據。
當然,那是因為他不知道,也沒看見從密室裡搬出來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大公主一聽項剛要證據,變了臉色揚了眉:“要是沒證據呢?”
“卑職斗膽,九千歲無罪,內行廠的東西,公主不能帶去。”
“好大膽的項剛,我要是有證據呢?”
“卑職情願跟著九千歲認罪。”
“好。”
大公主當即抖開了一個包袱,裡頭包的是件龍袍。
這就足夠足夠了。
項剛傻了眼。
他知道劉瑾挾天子以令諸候,爭奪權勢,殘殺異己,絕沒想到只有劉瑾一個人知道的這間密室裡,藏著這個。
大公主一聲冷笑:“聖上仁德寬大,罪在劉瑾—人,不多牽連三廠弟兄,而你,我知道你是個血性漢子真英雄,所以我也不跟你計較。”
大公主說完話要走。
項剛定定神,搶步攔住:“大公主,卑職感恩,可否容卑職再作請示。”
“說。”
“這些物證,足使九千歲萬劫不復,應該絕不是他自己供出來的。”
“你是問,是誰告密的?”
“是的。”
“你是想為劉瑾報仇?”
“國有國法,九千歲觸犯國法,罪有應得,卑職絕不會,也絕不敢。”
“那麼我告訴你,是有位忠良參劾劉瑾。”
“可是這間密室只有九千歲一個人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公主——”
“你問得太多了!”
“既是如此,卑職不敢再問,那麼九千歲——”
“明天早上你們就知道了。”
項剛沒敢再問,他在內行廠中坐等天亮。
就在他坐等的這段時間內,內行廠的人,已經悄悄走了大半。
項剛知道,瞞不過他敏銳的耳目。
但是他沒有阻攔。
人人都有保護自己性命的權利。
何況,這些人該走。
他知道,真正不能走,真正欠劉瑾的,內行廠外加東西兩廠,只有他項剛一個。
雞鳴五鼓,天亮了。
聖上早朝,金鑾殿昭示天下,劉瑾叛國謀篡,種種不法,已繩之以國法,所有私產沒收。
最先知道的是京城,遍京城都知道了。
百姓爭相走告,焚香頂禮,雀躍歡呼,鞭炮之聲大作,響徹雲霄,多少裡外都聽得見。
打從太祖登基,自有大明朝以來,京城裡就從沒這麼熱鬧過,整座“北京城”瘋狂了。
內行廠就在京城裡,自無不知道的道理。
訊息傳來,項剛如遭電擊。
想救劉瑾,來不及,他也不能闖宮營救,他項剛還不會做出這種大不韙的事。
他整個人呆在了那兒。
人呆在了那兒,腦海之中,卻在閃電盤旋。
有人參劾劉瑾,那自然是朝廷大臣,身為朝臣,理應忠誠盡職,參劾象劉瑾這麼一個人,是千該萬該的,怪不得人家。
大公主親率錦衣衛,來到內行廠,進入那間密而不能再密的密室去抄蒐證物,這就顯然是有人告密。
因為劉瑾絕不會自己招供,絕不會自陷於罪,把自己送上絕路,送上斷頭臺。
告密的是誰?
應該是跟劉瑾最親近、劉瑾最寵信的人。
那個人是誰?
秋萍,沒有第二個人。
秋萍悄悄的走了,這應該是最好的證明。
因為她任務完成,所以她要走。
因為她事先知道,所以她要走。
想到秋萍,就很容易地聯想到了,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