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辦不成事。”
他卻不知,天殘魔駝已經不在人間了。
他向西走,想趕快找到天殘魔駝,遠出兩裡地,到了一條小徑舉目西望,自語道:“真糟!該到何處去找?事先未定下會合處,豈不是大海里撈針麼?”
他總不能躲在路旁守株待兔,必須去找,便踏上小徑信步西南行,不住左右張望。
四面全是荒野,樹叢散佈其間,視界有限。小徑向西南伸展,在前面百十步的竹林前折向南行,看不見另一端的地勢。
正走間,他突覺心潮洶湧,油然而生警兆,倏然止步,手按上了劍把,徐徐四顧,忖道:“悚然心驚,有人在暗中計算我。”
四周寂靜,林間竟然不見一隻小鳥,極為反常,寂靜得令人心驚。
“誰在這裡?”他沉喝。
左方的樹影中,站起一個彎弓搭箭的人,一雙大眼兇狠地盯視著他,作勢發箭。
第二個人現身,第三……
共有十二個箭手,是民壯。
他如果逃走,可能亂箭穿心難逃大劫。
“咦!我不是賊。”他叫。
前面樹根下,站起一個咬牙切齒的綠衣女郎,鳳目中燃燒著仇恨之火,一字一吐地說:“你不是賊,你是強盜,是殺人的兇手,是殺人放火的狼心狗肺江洋大盜。”
他吃了一驚,訝然叫:“老天!是你?”
“是我,你還記得我?”
他堆下奸笑,向對方舉步說:“程姑娘,你我之間有誤會,但不難解釋……”
“站住!不許移動。”一名箭手大喝。
程大小姐的鳳目中,流下了兩行清淚,淒厲地說:“畜生!你殺了我全家,霸佔我之後,又將我賣入青樓,沿途殺人、放火、搶劫、採花,你到底造了多少孽?老天爺為何不報應你?天哪!”
他一怔,說:“咦!你怎麼胡說?殺你全家,並非是我的主意。我將你送給翟勇,怎說是賣入青樓?翟勇雖包庇娼賭,但他本人並未開設娼戶……”
“住口!你要他將我送入最下等的妓院……”
“這只是說說而已……”
話未完,程姑娘左右共站起十二名箭手,八名金槍手,八名撓鉤手,十二名校刀手,姑娘身後也站起一位虎目炯炯的中年人,與三位結實雄偉的青年。中年人虎鬚怒張,虎目睜圓,似沉雷似的嗓音說:“這就夠了,丟劍就縛。”
令狐楚大驚失色,急叫:“且慢!你們不能相信她的話,她……”
“你可以到官府申辯,她不但指證你往昔的罪行,也指證你是江上劫船,慘殺船伕的兇手之一。”
“什麼?我劫船?”
“你否認?”
“劫船殺船伕的人,是妙手夭君那些人……”
“你如果不是賊夥,怎知是妙手天君?”
“在下是被他們擒住的人……”
“住口!十六個賊人,其中有你。有人在你們乘駝老鬼的船登岸時,親見你與賊人在一處,送賊夥登岸後,你與老駝鬼在另一處登岸,對不對?”
“老駝子救了我……”
“哼!你的話無人肯信,官司你打定了。”
“老天!你們是……”
“老夫汪仁。”
“原來是拔山舉鼎汪前輩……”
“老夫不會與你們這種江湖兇魔攀交情,快解下兵刃就縛。”
令狐楚心中叫苦,不敢不遵,乘乘地解劍。
程姑娘大聲說:“老伯,這惡賊是大荒毒叟的門人,滿身都是殺人的毒物,淬毒暗器更是可怕,千萬不可貿然派人近身。”
拔山舉鼎冷笑一聲,向一位年輕人叫:“孝兒,卸他的爪牙。”
孝兒應喏一聲,取下弓,搭上一枝鷹翎箭,弓開如滿月,箭發似流星。相距僅十餘步,箭離弦即至,想躲談何容易?孝兒是汪家的神箭手,弓是三石弓,速度可想而知,箭發人倒。
箭射入令狐楚的大腿,擦骨對穿。
“哎……”令狐楚狂叫,摔倒在地。
四名撓鉤手疾搶而出,四面齊動,分別鉤住了令狐楚的手腳,四面拉緊。
上去兩名校刀手,帶了銬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兩刀背敲在令狐楚的雙肩上,然後解兵刃,搜身,除靴,脫衣,只留褻衣褲,最後才上銬鐐。
令狐楚只感到天昏地黑,死狗似的任由擺佈。
程姑娘急奔而上,厲叫道:“惡賊,你也有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