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說:“留了。”張仲平“嗯”了一聲,想了想,裝著很隨意的樣子,說:“如果有人來找我,別說我回了,也別說我沒回,讓他打我的手機。”小葉望了張仲平好幾眼,點了點頭。張仲平這樣吩咐小葉,是怕唐雯打電話到公司找他,但願這是多此一舉。唐雯不是小雞肚腸的人,他說什麼她一般都相信,不會七拐八拐地去核實他講話的真假,但這種事情誰又敢百分之百地打包票呢?
張仲平沒有跟徐藝打電話,直接去了時代陽光拍賣公司。
徐藝很悠閒地在公司裡看報紙,張仲平問他情況怎麼樣了。徐藝說:“打電話諮詢的不少,打保證金的還沒有。”張仲平說:“還有三天時間,估計會不會有人來辦手續?”徐藝說:“難說。”張仲平說:“這麼大的專案,別人還要做可行性論證,照道理應該跟拍賣公司直接接觸了。有這樣的買家沒有?”徐藝說:“還沒有。”
徐藝爭取做主拍單位是經過了慎重考慮的,可以說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佔一個主拍單位的虛名畢竟顯得意氣用事。對他們公司來說,這是接受法院委託的第一筆業務,只能做好,不能做砸。否則,就是別人再怎麼想幫你,也會不放心。因為法院直接面對申請執行人和被執行人,眾目睽睽的,活幹不好或者拖泥帶水的,不等於是給法院添麻煩嗎?其它的還有什麼可談的?徐藝又不傻,對其中的厲害關係應該很清楚,應該不大可能輕意去冒這種風險。
當然,拍賣公告刊登出來以後沒有一點反映的情況也是有的。拍賣是一種市場行為,你總不能把人強行拉到拍賣會上來。即使有人辦理了競買登記手續,在拍賣會上卻不舉牌的情況,也很普遍。拍賣會並不像某些影視作品裡出現的鏡頭那樣,好像只要一上拍賣會,就應者如潮爭先恐後。舉牌是那麼瀟灑的事嗎?要錢呢。到目前為止,張仲平感到奇怪的僅僅是徐藝的態度。他想起了龔大鵬。張仲平在擎天柱的時候曾經接到過龔大鵬的一個電話,那時候他的手機關機,後來開機從資訊箱裡才知道。張仲平跟龔大鵬回過一次電話,沒想到電話通了沒人接。張仲平也就沒有去管他了,他覺得跟龔大鵬該說的話都說清楚了。龔大鵬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很倔,張仲平這裡說不上話,肯定會去找徐藝。徐藝的這種態度跟龔大鵬會不會有什麼關係呢?張仲平問:“上次跟你提到過的那個包工頭,找過你沒有?”徐藝眼光一閃:“你是說那個姓龔的?我看他腦子好像不好使。”徐藝揮了揮手,一副不屑一談的樣子。張仲平並不覺得龔大鵬神智方面有什麼問題,他只是鑽到了自己想法的死衚衕裡輕意出不來而已。這對於一個農民出身的建築商來說,完全可以理解。徐藝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到龔大鵬,反而讓張仲平的不安又增加了一份。
張仲平說:“龔大鵬這個人還是要注意,他跟勝利大廈關係密切,也有些能量。”徐藝點點頭:“行,我會注意的。”
張仲平起身告辭,徐藝也沒有特意挽留,甚至上次提到的請他看藝術品大拍拍品的事也沒有提。徐藝嘴上當然也還客氣,說一定按張總的指示辦。張仲平也就一笑,隨他去。
張仲平從徐藝那裡沒有了解多少情況,就想跟龔大鵬見上一面。
張仲平跟龔大鵬打電話說:“怎麼啦,龔大老闆?我的電話都不接了?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龔大鵬說:“哪裡話?是你不接我的電話吧?張總是我的兄弟,我怎麼敢不接兄弟你的電話?”張仲平說:“那好呀,你看什麼時候方便,咱們見個面?”龔大鵬說:“可以可以,張總要接見我,隨時都可以。”
龔大鵬說隨時都可以,真的約他卻找各種各樣的藉口搪塞。張仲平多少有點生氣,這小子,當初為了見自己,可以大半天地在公司裡候著,這時候倒像個尾大不掉的人物了。
張仲平想不出龔大鵬在他面前擺架子的理由。
拍賣會前一天晚上,龔大鵬才跟張仲平來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拍賣公告中規定的報名時間已過,沒有一個競買人報名登記,也就是說,勝利大廈第一次拍賣會流標已成定局。龔大鵬曾經向張仲平要求推遲拍賣會的舉行,這在客觀上也已經做到了。這個時候兩個人見面已經沒有了什麼實際意義。
張仲平就跟龔大鵬在東方神韻大酒店一樓咖啡廳見了一面,那個瘦高個子的青年跟著他,也學龔大鵬的樣,動不動就要跟人家握手。
張仲平說:“龔老闆找的那個臺灣老闆回來沒有呀?”龔大鵬說:“回來了回來了,我跟他說了你想見他的意思,可他說不忙,說這兩天正好有點別的安排。”張仲平笑了笑,沒有去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