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約吃飯打牌。張仲平問曾真說:“你行不行?”曾真說:“不打牌幹嘛?你是不是要回到那邊去?”張仲平說:“不一定呀。”曾真說:“那就去打牌吧,我沒事的。”
另外兩個人又是鮑贏律師事務所的哼哈二將。開始還好好兒的,小曹幫叢林挑土,張仲平一直讓曾真上。兩個女將什麼牌都和,殺得兩個大律師大男人作垂頭喪氣狀,直喊厲害厲害,殺手呀,這個社會這麼陰盛陽衰怎麼得了喲。小曹和曾真興致很高,笑他倆自己不爭氣。
差不多十二點的時候,唐雯來了電話。張仲平這才想起忘了跟唐雯說一聲。張仲平把叢林拖到陽臺上,要叢林幫他接電話,說他在衛生間。
叢林接過張仲平的手機故意說:“你是誰呀?噢,教授呀。怎麼又在查仲平的崗呀?對,仲平跟我在一塊兒,幹什麼?打麻將。一屋子人,我跟他扯一點事呢,他剛才上衛生間去了。我為什麼接電話?我為什麼不能接電話?好了好了,他出來了,你跟他說吧。”
張仲平接過了手機說:“剛才上衛生間了。回不回來?當然回來。還有一會哩,你先休息吧,噢?”
張仲平接完電話不久,曾真就開始反胃和乾嘔了。
叢林說:“有喜了吧?”
張仲平說:“亂說。是不是晚上吃飯的時候,那份蘑菇湯有問題?”
小曹說:“不可能,要不然,我們怎麼沒事?我看是你太猛了吧,要注意一點哩,要憐香惜玉哩。”
鮑律師說:“我說呢,難怪我們打不贏,原來是兩個打一個。”
曾真吐得厲害,不能參加鬥嘴。叢林見她那樣,就說算了吧。張仲平也趕緊說:“算了算了,也不早了。”鮑律師和李律師也都附合,牌局就這樣散了。
叢林把張仲平拉到一邊,說:“今天晚上得回家啦。你這個夥計也是,剛才要我接電話幹嘛?喂,教授問我,我怎麼說?得了得了,你一走我就關機吧。”
張仲平把車一溜煙地開到了鳥語林,小心翼翼地摻扶著曾真上了樓,曾真說:“怎麼搞的,這麼難受?”
張仲平說:“趕緊躺下來吧。搞得太晚了,可能跟沒有休息好有關係。我先燒點水吧,你吃過藥了嗎?要不要先洗個熱水澡?”
曾真躺在床上,要張仲平坐在床頭,曾真拉著張仲平的手說:“仲平你不要動,我看著你就好了。”
張仲平笑一笑,說:“已經很晚了,寶貝兒。”
曾真把張仲平的手丟開,轉過身把背對著他。張仲平趁這功夫,飛快地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又自己搖搖頭,偷偷地嘆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曾真慢慢地把身子轉了過來,說:“你發什麼呆?你躺下來,抱我一下下,好不好?”
張仲平乖乖地靠著曾真躺下,在曾真的肚子上摸了兩三個來回。張仲平說:“你好了嗎?這會兒是不是舒服一點兒了?”曾真說:“你好粗魯。人家細皮嫩肉的,你倒好,當成搓衣板了。小曹說得沒錯,你真的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張仲平一邊說對不起,一邊親了親曾真。曾真說:“仲平你知道嗎?看著你我心裡就踏實了。我就想這樣看著你,一直到慢慢睡著。”張仲平說:“好好好,你把眼睛閉起來,快快睡吧。”曾真說:“我還不是想快點睡?可我睡不著。”張仲平說:“傻瓜呀,你要是好受一點了,我得走了哩。要不然,會來電話催。”曾真推了他一把,說:“你走吧。”張仲平說:“你讓我走了?”曾真說:“是你自己巴不得早點走。”張仲平說:“沒有幾個小時了,早晨我早點過來就是了。”曾真說:“你走吧。”張仲平剛起身,曾真哇地一下又嘔了。張仲平只得回來,坐在床上把手伸到曾真背上,拍幾拍。
曾真說:“我好難受,仲平我真的好難受。”
張仲平說:“忍一忍吧,怎麼辦呢?”
張仲平用剛燒開的水給曾真衝了一杯牛奶,用廚房裡的水瓢接了自來水,再把牛奶放進去涼了涼,試一試不燙了,端過來喂曾真喝。曾真說:“誰說我要喝牛奶了?我不喝。”張仲平說:“喝幾口嘛,熱的。喝了肚子可能舒服一些,也容易睡著覺。”曾真說:“我睡不著。”張仲平說:“試一下嘛。”曾真說:“喝了可能又要嘔。”
這時手機歡快的和絃音響了,顯得十分突兀。張仲平和曾真好像不約而同地被嚇了一跳,他們都知道是誰來的電話。
張仲平掏出手機,果然是唐雯。
張仲平回到客廳,很快地把電視開啟,就著電視裡面的聲音背景接電話。唐雯說:“怎麼還沒有散場?